远处薄雾漫漫,院内鸟语花香。
小周后还在沉睡,兴许被折腾的有些疲累。
她蜷缩身子紧贴在他怀里,弯弯的睫毛勾人心魄,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青丝秀发冰冰凉凉,随意散落在香肩。
只是这微微轻皱的柳叶眉,让人心疼。
纵使美人让人爱不够,李煜还是轻轻抽出了胳膊,替她盖了盖锦被。
李煜看了看枕边的传国玉玺,这莫不是天降大任?
他要去想法子,不能就这样认命,窝里窝囊,死在狗皇帝手里。
李煜推开门,放眼望去,荷花池里,花蕾含苞待放,一群锦鲤在清闲自在的游弋。
湖中一坐亭,石桌上放着一座琴筝,这就是二人吟诗作画,笑语盈盈的地方。
李煜长叹一口气。
多少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修建庙宇,烧香拜佛,最后竟落了这般下场?
“侯爷今日起的真早!”如意端着一杯茶翩然走过来,心里有些奇怪。
这两人每日沉溺到日上三竿,今日这是怎么了。
李煜连忙伸手示意她,“嘘!小点声不要吵醒夫人,让夫人多睡些。”
“知道了。”如意见他矫情的样子,直犯恶心。
李煜来到书房,墙上字画文墨,红漆木桌上,都是他创作的诗词。
他无趣的随手翻了翻,一张草纸上,清秀的毛笔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看到那首虞美人,他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撕碎,并警觉看了看门外。
他就是写了这首绝命词,被赵光义抓住把柄,以怀念故国,谋反之罪赐了毒酒!
正心乱如麻时,传来了一阵哀怨的古筝曲子,忧伤的曲调,令人心碎。
李煜看向窗外,见小周后坐在亭中,身着淡紫色的薄纱,微风吹动着裙摆。
薄纱下,两条腿如羊脂白玉,白皙无瑕。
李煜悄声靠近,没忍心打搅她,静坐一旁,聆听她这一曲肝肠细细语。
让她抒发一下心情吧,经历这么多,自己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做曲外人。
小周后弹完曲子,轻叹一声。
“夫人,起的这么早?”李煜走上前,坐在她身边,顺手揽在她的柳腰。
小周后还没有上妆,苍白的嘴唇,挤出一丝微笑,“嗯,夫君今日也起的甚是早。”
李煜想起一首词,轻声吟诵出来。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月正春风。”
小周后微笑着,听他吟诵完,见他想方设法让自己走出这段阴霾,也是酸楚又心疼。
只是有些伤害,永远结不了痂,一碰就会流血。
两人顾盼无言,一阵深情对视。
昨夜之事,虽还影响两人心情,却都不会再提起。
“这么早就开始叮叮当当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一阵摔门声,昨夜那个奴才,披着睡衣,敞怀露着胸膛的毛,出来训斥道。
这一声,把两人的情意绵绵冲了个干净!
小周后略带歉意点点头,“总管,打扰了。”
“反了反了,狗奴才!”
李煜腾的跳起来,怒目圆睁,“你这狗奴才,怎么说话的!”
奴才眼斜嘴歪,冷嘲热讽。
“违命侯,我就这么说话,你看我不顺眼,我还不想干这伺候你的差事!传出去丢人!”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走到这绝路上,连个奴才都敢踩一脚。
李煜大跨步走下台阶,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