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气开始燥热了起来。
屋子里安静得犹如死寂一般。
子衿半靠在床头躺着,脸色透着病弱的苍白,目光呆呆地望着窗外徇烂的阳光。
床帐内昏暗,他像是被黑暗包裹,遥望的光芒只停留在窗棂之外,吝啬的不肯再内间投入半分。
房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大片阳光随之倾泻而入。
楚渊站在门口,乌发披散,身量修长瘦削,逆光的面庞看不清楚神情。
屋内寂静如死,弥漫着草药的苦涩味。
他迟迟没有进去,像是不想面对什么一样。
“阿渊?”子衿乍看见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惊喜不已,赶忙从床上起来。
只是他忘了自己此刻身体虚弱,刚撑起身又无力摔回了床榻中。
楚渊听见声音,才如梦初醒般,迈步进入屋中。
他一直用来探路的盲杖,在和段无洛打斗的时候折断了,又处于陌生的房间中,行路中难免磕碰到,但楚渊还是很快来到了床边。
“你怎么来了?”子衿神色关切紧张,看到他身上衣衫干涸的血迹,目中又是一阵自责和心疼。
他欲要再询问,可忽然想到什么,又闭上嘴,连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
楚渊似乎是一个人过来的,屋外没见到其他人影。
现在岂不是设法让他离开此地最好的机会了吗?
“楚渊,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也不会连累我一并被抓住。”
熟悉又陌生的冷漠语气,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听到,楚渊顿了一下。
子衿苍白消瘦的手攥紧衣角,面上满是愧疚自责,又庆幸现在楚渊看不见,否则自己肯定没有办法在他面前继续假装冷漠。
他撇开目光不敢再看楚渊,指甲掐入掌心。
“我之所以一直留在你身边,本来是想再利用你继续计划复仇。可惜你双眼始终看不见,一个瞎子同废物无异,果然这次撞见段无洛,你甚至比以前还没用,没几招就被他打伤了。”
楚渊面无表情,冷笑道:
“所以你依旧对段无洛余情未了是吗?”
子衿单薄的身躯轻轻颤抖,他下意识摇头,但却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它不受控制地说出否认的话语。
“是,我一直都喜欢他,之前全是骗你的,我只是想再利用你帮助我得到段无洛而已。”
一字一句,刻薄冷漠地钻入楚渊耳中。
子衿在他脸上看到了怒火。
下一瞬,他眼前一花,整个人摔入床榻内,楚渊冰冷的手掌掐在他脖颈中,把他压在床上。
“呵!不折不扣的骗子,总是满嘴谎言。”
楚渊面色冰寒,杀气盈沸,低沉沙哑的嗓音讥讽阴郁。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泪水无声从子衿眼角滚下,他眸光温柔眷恋,凝满沉痛的不舍,但又夹杂着几分欣喜。
子衿讽刺地笑道:“那你就杀了我啊,这段日子对你伏低做小,我早已受够了。楚渊,你知不知道,每次违心地对你说出那些话,我心里有多么讨厌。”
“是吗?”楚渊眉眼幽沉,手掌扣住他的下巴,毫无预兆吻向他的唇。
子衿无意识睁大双眸,只呆呆望着楚渊近在咫尺的面庞,脑子一片空白。
“那这样你是不是也厌恶极了?”
楚渊的亲吻毫无温柔情意,像是泄愤般撕咬吮吸。
舌头唇嘴都感觉到了疼痛,隐约间似乎品尝到了血腥味。
但子衿仍在这炽热粗暴的亲吻中,不由自主软了身子,面颊染上绯红。
对楚渊的眷恋和渴望,就仿佛是刻在他身体里的本能一样,不由他自己掌控。
当楚渊停下时,意乱情迷的子衿无意识仰首追逐了过去,移开的双唇间粘连着带血的银丝。
原本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