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提?”
她端坐于首位,又身着华丽的凤袍,一身威仪又端庄,不怒而威。
杜学礼张了张口,有些难堪的话,他一介文人学士,还真是说不出来。
可沈氏就不同,沈氏浑然没有察觉到气氛有异,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娘娘,您的生母身份卑微,当初要不是老爷在一次酒醉之后,强要了她,她又恰好借着那次的机会,直接就怀上了身孕,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老爷怎会纳她为妾?传出去,这都是笑柄。以后这个人,都莫要再提,提了也是晦气!”
瞧沈氏的语气,是颇有不满和厌恶的。
她如今已是杜家的当家主母,家中的大小事务,基本上算是她说了算。杜学礼只专注于在外面应酬,以及在外当差,府里自然是无暇顾及的。
“身份卑微?敢问本宫的生母,如何身份卑微了?就算只是普通的一个平民之女,只要品性纯良,为人正直,没有做过任何害过别人的坏事,也不应该遭到如此嫌弃吧?”牡丹很内疚,她失了忆,她想不起自己的生母来。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卑微的,又可怜的女人。
“娘娘,请息怒!对于尚书府这样的人家来说,一个身份普通的绣娘,那也是在尚书府里当差,是尚书府的下人,可下人就该有下人安份守已的样子,居然妄想着爬上主家老爷的床塌,一夜被宠幸,那也不过是失误,可哪里有那么巧,偏偏只一次,就能意外地怀上身孕,这机率,未必也太高了一点。”
提起那个女人,沈氏如今还是气愤难平。
“原来本宫的生母,以前是尚书府的一名绣娘。”牡丹喃喃念叨,看不出悲喜。
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杜学礼更是焦燥,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胸口处的衣襟,今日出门的时候
,专门选了一身的新衣袍,这会儿倒是有些觉得胸口的地方紧了些,让他透不过气来。
“爹爹,你是当事人,那么你今日就在这里,好好说一说,当初是您自己酒醉,认错了本宫的生母,强行夺了本宫生母的贞洁之身,还是本宫的生母,自己不知廉耻,设计故意爬上您的床塌?爹爹,您年岁高了,可得好好仔细地想清楚才行,毕竟这两者之间,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别。”
不知为何,牡丹就是忍不住想要为自己的生母,讨还一个公道。
或许,潜意识里,她早就想这么做,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沈氏的面色变了又变,她好像越来越不了解这位皇后。
木莲看不过去,下意识地抢着回道。
“妹妹,你这般揪着过去不放,有何意义呢?一个人的出身,无论怎样,是无法改变的,身份卑微,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一个绣娘而已,能有什么好的出身呢。妹妹,还是不要为了这样无关紧要的一个人,失了自己的脸面才好!”
木莲的暗示,再清楚不过。
如今对方已经贵为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显赫,若是让外界的人知道,皇后还有一个出身卑微,甚至低贱的生母,生母只是一个绣娘而已,不知道外界的人,会如何看待这位皇后,免不了又要背地里嘲讽一番。
毕竟比起来,尚书府这个背后的靠山,还是更光鲜些。
牡丹眸光锐利地瞪向木莲,这个姐姐今日进宫,打扮得倒是艳丽,眉目间更是神采张扬,明明这么好看的一个绝色佳人,偏偏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地道。
“本宫的生母,怎会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呢,一个人,若是因为自己发达了,就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生母,那连畜生都不如呢。爹爹,您说呢?”
不用细想
,她就知道她的生母,这些年在尚书府过的日子,肯定不是人过的日子,沈氏作为当家的主母,如此厌恶,自然不会让她的生母过得好。
以前,或许是她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