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独自在山中转悠,半分打猎的心情都没有,有两次,有野兔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可是他却无动于衷,任它们在山林中出没。
他的脑子里,片刻也不能平静。
当初在崖底捡到这个女人的情形,始终在他的脑子里浮现出来。
背着她回来的时候,他有注意到她的鞋,那不是普通的绣花鞋,民间的女子,哪怕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会穿那样的鞋子,那种鞋面的缎子,好像很名贵,是出自宫里面来的。
如果这个女人是来自宫里面的……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宋伊就很想抹去它。
宫里面的女子,不是打杂当差的宫女,就是后宫里皇帝的妃子。
可后宫里的妃子,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宫外呢,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沦落到了荒无人烟的野外。
如果只是一般的普通身份的宫女的话,反正当初重伤成了那样,就当已经死在外面,宫里也应该没人再去追究一个身份普通的小宫女吧。
跟着他在这里逍遥快活地度日,比在宫里侍候人要好得多。
在他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给她脸色看,不会有任何人指使她做这做那。
他现在只希望,她也能和他心意一样,也愿意留在他身边便好,不离开他,不离开这里便好。
习惯了多一个人的存在,他好像已经无法忍受独自一人的冷寂,还有漫漫长夜里的孤寂呢。
这种依赖的感觉,真是可怕。
但没有办法,他好像已经离不开她,也不愿意让她离开。
在山上乱蹿,一直捱到天黑,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山回家。
她住的屋子里,静寂无声,可她在里面,他能感受得出来。
睡下也好,他也可以避免再被她询问。
第二日天不亮,他又
早早地上了山,说是上山捕猎,还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就在木屋的附近山头转了转,心情烦闷的时候,他就索性躺在山头看日出,嘴里嚼着草根哀声又叹气。
他的日子,何尝过得这样不是滋味过?
又是临近天黑,他手里拎着两只捕来的兔子回家。
牡丹躺在塌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是他回来了。
她在锅里留了饭菜,一直温着,他一整天都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上就这样饿了一整天,不过,她的担心应该也是多余的,他对这片山林再熟悉不过,饿了,自然会摘山中的野果来充饥,要是渴了,也有山中的清泉可以用来解渴。
他这两日有点儿反常,总呆在山上,天不黑,好像就不会回家来。
直觉告诉她,他似乎在躲着她。
她受伤躺在塌上的时候,他也会出门去打猎,偶尔也打了猎物回来,可那时候没见他一出门,就上山一整天的。
现在成天地往山上跑,在山中打猎,她也因此一整天就看不见他的人,也没办法同他说上一句话,她呆在家里也闷闷的,两个人的关系,好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怪圈里面。
在这以前,他们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多么亲近,可是嬉笑怒骂,那也是有来有往的。
现在他出门,她独自呆在家中无所事事,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闷。
第三日的早上,宋伊照例天不亮就起来,照例还是打算趁着她没有起来,他们没有见上面以前,他就躲进深山里面去,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她,更没有想好要带她去当初救她回来受伤的那个地方去,他便只能先躲着她,躲一日便算一日。
只是,他没有料到,在他拉开屋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屋外已经站了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这是在干什么?”
宋伊的语气,不由得冷厉了几分。
牡丹咬了咬牙,双手紧握成拳,硬着头皮赖在这里回道,“你又要出去?宋伊,我想找你谈谈,我知道你是要出去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