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房里,雾气飘渺,条件自是简陋,与皇宫里的浴池,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千夜洵似乎没有半分的嫌弃,“这净房还是原来的净房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原来他们夫妻住在这官邸的时候,也是这间净房。
“是,想不到主子都还记得。”张良弯腰蹲在了浴桶边,一手拿着布巾,替自己‘主子’搓背擦身。
水波一晃一荡,千夜洵舒服得直叹气。
这两日风餐露宿,他都没有好好沐浴过,身上刚才在外面卸下的铠甲,还是两天前出征前套上去的。
“主子身上的伤痕,又多添了三四道呢。”
突然,张良的手停在了后背之上。
千夜洵听着他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确是多了些新痕。
“无碍事。”
他不以为意,每次出生入死,都是奋力一搏,这身上受伤,那几乎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他自己都没有过多的留意,想不到张良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哪里是新添的伤痕,哪里是旧痕,那些旧痕,又是在哪里,怎么受的伤,当时的情况凶不凶险,他都能一一道来。
论忠心,的确是无人能及。
“新添的伤,是攻进皇宫里那一次的动乱中,落下来的。”
虽然千夜洵已经尽量轻描淡写,但张良不在身边,也能想象到那场动乱的凌乱与凶险。
那时的张良,受命留在了榕城,负责榕城的安宁与护卫。
“王府里以前的那些隐卫,也未免太不中用了些,冲锋陷阵的事,他们理所应当冲在最前面挡在最前面,居然让主子受这么多伤,留他们何用?”
以前那些隐卫,也受张良的调度。
“不关他们的事,当时他们手头也各自都有任务,在那一次的动乱中,他们也为朕牺牲很多,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千
夜洵能稳坐现在的龙位,与下面很多的支持是密不可分的。
这里面也包含他的隐卫,这是一支神秘的力量。
“能为陛下效劳,那是他们的荣幸,他们应该肝脑涂地!”张良忠心耿耿。
“你留在榕城,替朕守着榕城,守着边境之地不受外敌的侵扰,你也是有功劳的。等朕这一次班师回朝,就好好地赏赐你!”
千夜洵向来赏罚分明,从来也不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
“不,陛下不需要赏赐臣,这都是臣的本份,臣坐在这个位置上,理应恪尽职守!”
张良所求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赏赐 。
“那你有什么请求,或是心愿说出来,朕可以帮你实现!”
张良还是摇了摇头,“臣所求的,无非就是希望陛下能够龙体安康,朝中上下团结一心,还有就是希望榕城的百姓,可以少受些战乱之苦,能够安居乐业!”
张良的心中,满的都是家国天下。
至于他自己的小家,他半个字没有提过。
“好,朕很欣慰,将榕城交给你,这是朕最明智的决定,这也是榕城的百姓之福,他们能有你这样的守城将领,榕城不愁没有将来的好日子!”
净房里,主仆一番推心置腹,先前初见面时的那点生疏,已经荡然无存。
沐浴出来,千夜洵熟门熟路地去了西屋。
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住在官邸的那些日子。
更难得可贵的是,他还在西屋里发现了白洛洛以前用过的一张妆台。
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的损坏。
只是妆台上面空空的,打开妆台里面的屉格,也是空空如也。
想来应该是上一次从这里回皇城的时候,收拾带走了所有的东西。
不过,看到这张妆台,已经让千夜洵有了意外之喜。
仿佛他的女人,现在就还坐
在这张妆台前,静静地对镜梳妆呢。
离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