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着宽大斗篷的女子,脚步走的飞快,以至于没听到自己一声呼唤。
“嫣儿”为何会在城西?
秦羡南心中思虑起来,不由跟上去查看。
不多时,“苏嫣儿”便停在了一处破败的茅草屋前。
秦羡南就在不远处瞧着,眼眸微微眯起,总觉得自己好似在何处见过这样的茅草屋。
哦,他不久前放火烧过一座。
只见“苏嫣儿”抬手敲了敲房门,里面便有人走了出来……
秦羡南往旁边躲了一点,因为他看到“苏嫣儿”立刻警惕的往周围打量了一下。
确定周围无人之后,那二人开始交谈了起来。
因为这距离有些远,故此他听不到那二人在说些什么,只是依稀看到开门的男人脸上神色微微不悦……
“茗儿姑娘,你曾经是与我有恩,我也说过会好好报答你,但我想,我为你做过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穿着斗篷的女人微微皱眉:“奚夜,你是被策反了?”
“从来没有策反一说起,我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心甘情愿。”
茗儿眯眼看着他:“奚夜,你是喜欢上里面那个傻子了?”
奚夜道:“茗儿姑娘,嘴下留情,她变成那样也是拜你所赐。”
“所以说你现在是站在她那边指责我了?”
奚夜不说话。
茗儿不由分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塞到了奚夜怀里。
“只这最后一次,你帮我将这些银票给那人送去。你也知道我现如今已经嫁人了,若是再去便是不合适,也引人猜忌,你也不想我到时候的下场是以惨淡收场吧?”
奚夜怔怔看着自己怀里一沓银票,他正要说什么,从门板内探出一颗小脑袋。
“阿夜,睡觉,睡觉了。”
那姑娘本眉眼灵动,眼眸清澈,但此刻,小脸上只剩下一片憨态。
奚夜无奈一笑,转身将小姑娘往屋子里哄。
“苏苏,你乖一点,先回房吃东西,我待会儿再进来好吗?”
变成傻子的苏嫣儿很听奚夜的话,闻言她点点头,转身进屋了。
茗儿?
用秦羡南所站的这个角度,他刚好能瞧见茅草屋的门,那个少年和方才探头出来的姑娘,他都瞧见了。
他没想到竟会是茗儿。
嫣儿,茗儿……还有这个少年,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这是“苏嫣儿”离开秦王府的第一天夜里,她如此轻车熟路,迫不及待的来到这里,想必对此处很熟,对那个人也很熟。
她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在瞒着自己?
“茗儿,只这一次,日后你我二人便当,从未认识过形同陌路,各走各的吧!”
茗儿听着奚夜这番要和自己恩断义绝的话,双手忽然抱臂,冷笑道。
“你这是拿够了好处,所以在过河拆桥?”
奚夜一时间竟是无话,苏嫣儿此事自己已经参与,是帮凶,是此生愧对了她。
所以,事到如今,那人变得疯疯癫癫,他还有什么资格全身而退,又有什么脸要当这些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奚夜,你怕是忘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说形同陌路就能陌路的。绑架苏嫣儿的事你有参与,阿娘离世,无人照顾她,是你给她喂吃喂喝,茅草屋被秦羡南放火烧了,也是你不顾安危,从火海中将她救出来……”
“说起来,你算是她半个救命恩人,但也算是将她重新推到地狱里的人……”
奚夜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很难看。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自我欺骗,试着不去想这些自己的罪过,好似自己就不曾参与过。
可是当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看着曾经那个眉眼灵动,娇气可爱的小姑娘变成现如今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每一刻,他都在受良心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