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谈话因无奈而作罢。
奚夜是个十分活泼的人,脱下那身乞丐装之后,换上平民衣服,他竟也是眉眼俊秀好儿郎。
这原本是一张十分好看的脸,但此刻苏嫣儿却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她气呼呼的将纸笔丢下,随即躺下,面朝里再也不想瞧见这个人一眼,哪怕是一眼方才再差一点,自己就可以杀了那个疯女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苏嫣儿在床上躺了片刻,忽然翻身坐起。
床头柜上,被她丢掉的纸笔好好的放在那里。
她执笔上前写下一行字:将我带到这里的疯女人是谁?
奚夜盯着白纸上的黑字看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但他还是将答案说了出来。
“她是茗儿姑娘,茗香楼最好的姑娘。”
苏嫣儿只是不知道那些风月场所里的事,但总觉得这个名字自己似乎在哪听过……
她又写下:那我和她究竟有什么恩怨?值得她这样对我?
她确实无辜,这几日更是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她唯一想到的便只有一个可能。
那个女人是和秦羡南有关,因为秦羡南才这样对自己,只可惜自己却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
这次的问题写下,奚夜却直接摇头:“这个我便不得而知。我来这儿,是因为姑娘与我有恩,所以才来这里帮她照顾你。”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苏嫣儿再次气呼呼的躺下……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只在灰暗中再一次的期盼着能有个人来救救自己。
……
大年初二,家家灯火通明,街上的烟花爆竹声还未停。
只只穿着喜庆的红色云纹袄裙,脖子上一圈儿毛领蹭的她小脸儿毛茸茸的。
秦寒因将她送到揽月阁,又轻声哄逗了片刻这才离开。
月娘妥帖的将只只伺候睡下,留房中一盏灯这才离开。
只只左右有些睡不着,近日因为三哥哥的事情略有些忧心忡忡,她本平躺着,却又翻了个身身。
正当床帐内月影摇曳时,只只忽然看到窗外落下一个人影。
那道小黑影立在窗前,也不知在那个地方站了多久。
只只心头一动,立刻翻身坐起……
“阿月!”
像是笃定窗外之人就是他,她一口便喊出了那个名字。
床下立着的人身形微微一僵,他久久不曾离去,浑身都冻得僵硬。
本想着来瞧瞧她,却不曾想过竟会被发现。
她不是睡着了吗?
南庭月心中思绪微顿,正要转身离去,房门轻响——
“阿月?”
窗外那人将小脑袋探出来,一双眉眼弯弯似月,她正扒着门框一脸喜色的瞧着自己。
南庭月嘴角浅浅勾起,这样的表情很是陌生,已经许久未曾表露过了。
他上前两步:“见过郡主。”
只只露齿一笑,满口小白牙好似飞雪。
南庭月足下步子快了几分。
只只道:“你这人怎么总是无声无息的?来了也不出声。”
南庭月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只只,当眼中视线落到她光着的脚上时,他眉头一皱,有些急了:“这大冷的天,郡主怎么光着脚出来?”
只只道:“还不是着急见你吗?怕你不打招呼就走了。”
南庭月心里暖烘烘的,从未有人这样惊喜见到他。
这个小姑娘嘴角满满的都是笑意,眼底都是喜色。
他径直上前,盯着那人的纤纤玉足:“郡主还是快些进去。”
“好哒。”
下了雪,地上一层清白,呵出的气息都冒着白烟。关了门,屋子里暖和,只只光着脚哒哒哒跟在南庭月身后。
数日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一些。
“屋子里太暗了,我去点灯。”
南庭月已经拎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