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
战场上的狼烟在黑夜里徐徐上升。
起伏的平坡上插满了沾染着血污的旗帜,数个骑马和红色叠甲的身影倒在那里。
一处被简单的长竹杆架起,白布笼罩四周,露出穹顶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兵营。
不远处用几根铁棍架起的篝火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火光在地面上的泥水中倒映着抖动,士兵们穿着的藤甲上也有着黑色的污垢。
“继国大人!”兵营门口负责巡逻的足轻低头恭敬的大喊着。
叠甲下穿着蛇纹羽织的男人缓缓走下马车,他踩着泥泞的地面,锐利的环视了一圈四周。
营地里,所有的士兵足轻或者武士,他们腰间都挎着一把打刀。
个别几个身体壮硕,像是相扑选手的武士,扛着太刀,赤裸着上身,正坐在地上围着篝火有说有笑的喝酒。
在见到兵营门口的“继国大人”后,都连忙将酒收了起来,站起身不再言语。
这些都是一些杂兵,真正的战力此刻都在一旁有黑色家纹的帐篷里。
被称作“继国”的武士家族自然不会只有这点势力,这里只是一处较小的后方营地。
而营地的门口,甚至还有拿着“火绳枪”的足轻负责把手。
是的,这个时代的霓虹,已经有了简易的火枪,甚至还有铁炮,只是射击距离十分近而已。
巡逻的人继续巡逻,营地内死伤的士兵躺在白布上,双目无神的望着漆黑的天空。
十分平常的营地景象。
被称呼为“继国大人”的男人不耐烦的眯起眼睛,他的视线快速扫过这里。
踏!
他慢慢走进营地,耸了耸鼻子,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当主大人,我们抓获了敌军的一名武士,此刻本枪大将们正在审问他。”
一旁的足轻跟在男人身旁,为他解释着这段时间战场上发生的事情。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表情越发阴翳。
哗啦!
男人走到黑色家纹的帐篷旁,伸手一掀门帘,径直走了进去。
足轻见状,也没再跟进去,反而微微松了口气。
他身后的其他武士也一样松了口气。
他们的这位当主,是以绝对规则和不可违抗的铁律来掌控兵力的狠人。
连大将违反了铁律都说斩就斩的那种。
……
家纹帐篷内。
几个身穿暗红色叠甲和藤甲,脸上带着金色般若面具的武将瞬间把视线投向了门口。
“当主大人。”他们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从面具下传来,即使在帐篷里,几人也未曾摘下头顶黑金相见的头盔。
他们的手上,都握着一杆锐利的长枪。
“杀了重则的人找到了吗。”冷峻的声音从男人嘴里发出,他表情冷漠的扫视了一眼帐篷内的几人。
一共有三人在这里。
他们被称为“继国七本枪”,一共有七人,全是实力强大的家伙。
而男人说的“重则”则是近日突然死去的“继国七本枪”之一。
死状惨烈,身上像是被野兽撕咬开的一般,被发现时四肢残缺,森白的骨头裸露,肚子被刨开大洞,内脏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浓厚的血腥味冲的人都要昏过去。
和“重则”一样死法的,还有许多普通的士兵。
这样恐怖的死状,一时间甚至有动摇军心的情况。
三人对视了一眼,即使隐藏在面具下,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紧张:
“…当主大人,我们抓到了潜入营地的俘虏,但似乎不是他杀的山内。”
男人闻言皱了皱眉头,他把视线看向几人围着的,跪在地上,浑身泥泞的俘虏。
那俘虏胡子拉碴,浑身都是伤痕,但眼神却异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