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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幽深(1 / 1)

夜幕之下的内宫,有的地方是灯光通明,也有的地方是幽黑沉闷。但是,整体上给人的感觉是阴森而肃穆。尽管此时还处于盛夏之中,却已让人从心底里感受到凉意的阵阵侵袭。

郑宁坐上早已备好的坐轿。一路上,四周都显得极其安静。她似乎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更不用说虫鸣与蛙叫。

坐轿在乾清宫前停下,郑宁还没有掀开轿帘,就见李芳已经掀起帘子,把手伸了过来。

下了轿子的郑宁,来不及打量这座皇宫中的第一大殿——乾清宫,就被李芳牵,直朝那大殿走去。

一路上,向李芳行礼的内侍与宫女是一波接着一波。但是,他们却都没有发出声响来。似乎不发声响来,就能让乾清宫变得更威严一些。

“咯哧!”见到他们来了,两位武监轻轻地推开天子寝殿的大门。

李芳朝他们点点头,就牵着郑宁踏过了门槛。

寝殿之内,灯火如炽。最令郑宁安心的是,她发现广济就在不远的通风处,正煎着汤药。

这时,郑宁被牵到了龙榻前。黄帐早已掀起,郑宁看到了躲在上面的天子。此刻,他紧闭双眼,双颊已凹陷,看上去就跟死去的人差不了多少。

猛地,郑宁感觉到了寒气逼人。一转眼,她发现这里各处都放了不少冒着白气的冰。

李芳放开郑宁的手,来到了天子的身旁。他发声有点响亮,似乎能让寝殿内所有的人都能听到:“陛下,我把文华殿的郑女史给带来了。你瞧瞧吧?”

“嗯!”半晌之后,天子发出了声响,双眼缓缓地睁开。

“奴婢文华殿女史郑宁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耳尖的郑宁一听,赶忙跪拜在地,行三首九拜之礼。

此刻,她的心是提了起来的。要知道,这大朝王朝的皇室可是有活人陪葬的陋习。尽管前面的英宗皇帝临终时颁布废除人殉的旨意,但其后来的天子想要重新拾起,也是轻而易举的。因为朝堂上反对的人不多。

“走近来,让朕看看!”很快,天子从她的头上传来微弱的说话声。

“是!”郑宁是胆战心惊地爬了起来,颤微微地靠近着龙榻。

说真心话,这龙榻好大,在郑宁的前世,完全可以用来作为幼儿园的婴幼儿娱乐场。可惜,只能躺一个人。而且还人还紧挨着榻边,空出来的地方全放着各种各样的玉石雕刻。

直至这时,郑宁方才想起在前世的明朝野史中,说明穆宗喜好雕刻。如今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嗯,”这时,天子的混沌眼睛变亮了,嘴里喃喃着。“小阿宁,你终于长大了,容貎没有变丑,倾国之色指日可待!”

郑宁听到这话,慌忙地低下了头去。“陛下,可我还是小!”

此刻,她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天子这会儿提出要她殉葬,不说她反抗拒绝,就是姥爷和姥姥能赶到现场,也都无济于事。要不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这句话,怎么会成为这个时空的至理名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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