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师父。”
林然之对唐若存一笑,见他要出玄玉门,并没有要接包裹的意思,就全挎在自己身上,调整下包裹的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出玄玉门,下天澄山,默契不提昨晚之事。
唐若存想打破他和徒弟之间的小僵局,于是侧头远眺了下,道:“今天天气尚好。”
“师父说的是。”
林然之立马悟透了师父此刻的小心思,附和了一声。
随后她半低头、抿着嘴,生怕自己做出不合时宜的表情。
唐若存并没有注意到林然之的神态,只是懊恼自己这一句闲话还不如不说,感觉自身更加窘迫了。
然而很快,一件正经事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离开青李派,走到天澄山脚,唐若存一拍脑袋瓜,皱眉道:“昨日去与掌门师兄喝酒,带你出行一事,我竟忘记告禀。”
“师父要我回去一遭吗?”林然之问道。
“……倒也不用,他既不见你在学堂,也不见你在练武场,自然知道我把你带走了。”
唐若存察觉到林然之肩上的包裹,扯下来背在了自己身上。
靠近那一瞬,林然之忽然闻到师父身上的味道,不似昨夜的酒气,而是一如既往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莫名心痒,总想凑过鼻子吸两口。
林然之只是想想,唐若存抽身也快。
“走吧。”
“好。”
……
两岸青山相对,碧水江上,烟波荡漾,波光粼粼。
一叶扁舟缓缓驶过,打乱了水面原有的涟漪。
舟上有两粒人,一立一卧。
眼见船将要靠岸,林然之放下船桨,拾起绳子,结成圈往岸边木桩上一抛,成功套住了。
手顺绳朝岸边移动,船停在岸边,绳子被她系在船栓上。
要是在以往,她送师父就送到这儿了。
想到此,林然之不禁嘴角上抿,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转身看着侧身卧在船上打瞌睡的人。
“师父,船靠岸了。”林然之声音轻得似怕把唐若存吵醒一样。
以前,林然之一出声,唐若存便醒了,今日他却侧枕着一个包裹,怀里抱着一个,睡得格外沉。
也许是昨夜醉酒的缘故……
林然之无奈放高声音。
“师父!”
“嗯?……嗯。”唐若存睁开迷迷糊糊地双眼,望着林然之,轻掩口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
“下船。”唐若存背上行留剑迈步。林然之拾起两个包裹,左右肩各一个。
有银块抵在背上,林然之不适地调了下包裹的位置。
师父枕它睡觉,竟也不嫌硌得慌。
果然如他所言,人只要一出门,自身的娇气劲儿就没了。
两人下了船,上了土路,进了野林。
整片野林很大,且木叶密集,此时阳光斜照,即使在较为宽阔的小路上,也只能透进一点点阳光。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鸟啼声、草丛里的窸窸窣窣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
林然之环顾四周,眉头微蹙。
“师父,他们就在这片野林里等人吗?”
“是。”唐若存回答,又补充道,“毕竟运送的是军火,从江南到西北路程遥远,自然要隐秘一些。”
唐若存与林然之又走了一段路,四处望望,还是见不到除他们两个之外的人影。
“师父,林子这么大,我们去哪儿找人,他们有说吗?”
“……既然我们找不到他们,就让他们来找我们。”
唐若存伸手拔出行留剑,剑意直行,砍了面前的一颗老树,老树缓缓倾斜,惊了这附近一片鸟,顿时鸟鸣声更响,群鸟于天空四散开来。
唐若存摩挲一下手中剑柄的“行留”二字,微微皱一下眉,稍加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