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一凉，阮霓裳的沐风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她的声音很轻：“别去，是我给他下的药。而且......我不想他真的娶我。”
顾少商霍然回头，面容在冷冽到了极点：“阮霓裳你是疯了吗？你要这么死心塌地的对他？被人睡了还要这么风轻云淡的不求回报？”
看见他没打算走了，阮霓裳笑了笑，收回了剑：“我们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吧，认识不过一年，他对于我，时间过过忘了就好了……”
“你知道不知道他给你服下了药。你若是真的在漠北府中了毒，吃了药物之后，一个月你就会忘了他。”
顾少商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阮霓裳深吸一口气，万般眷恋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顾少商，我没有多久可以活了。所以我才孤注一掷。不想死前都没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话音一落，顾少商眼底的愤怒变成了惊愕。
屋内刹那间寂静了下去。
沐风剑没入了剑鞘，阮霓裳走到了榻前，懒懒的躺了上去。
昨夜的事情，她早就累极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久，顾少商的声音才响了起来，猛然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阮霓裳：“什么叫你没有多长时间可
以活了？”
阮霓裳淡淡的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美人图，轻笑一声：“因为我娘。”
“你娘？”
“落英阁的更替，都是需要血液的洗礼。我也不例外。”
闭上了眼睛，阮霓裳似乎很是困倦。
“我想着因为有了卫祁扬我就不愿意死了，可是结果上苍还是要我死。”
“当年我娘杀了我爹的时候，她就已经变了。她想要无限的生存下去，不知道听了哪个妖僧说的，说要长生不老，就必须至亲的女子血液。”
“或许别人都觉得我娘救了子佩，还辅佐我成为了落英阁的少主，是个极其伟大的人吧。”
“可是实际上呢，我不过是她为了长生不老而培养的药材罢了。”
“我现在已经十七，明年十八，就是她要取我鲜血的日子。”
“她这次回来找我，也就是告诉我这件事儿。”
谁知她说完，顾少商却是轻笑了一声：“那你就杀了你娘吧，你其实可以根本不去管她的，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不老。”
阮霓裳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不能不管。”
顾少商敛去了笑意：“你说什么？”
伸手轻轻的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阮霓裳道：“不是因为我娘，我早就死在我爹
手里了。我欠她的，她自己也说了，我必须要还。”
“那又如何？你欠她的就应该用命去换她的私心？她都没把你看成女儿，你何必要把她当做你娘？”
“若是你从记事开始都受尽了折磨辱骂和鞭笞，身边只有一个母亲会护着你。你就能理解我的感受了。没遇见卫祁扬之间，我的这条命都是属于落英阁，也属于她。”
“她现在来找我要回去了，就算我心里有卫祁扬，却也不得不从。”
“这不是慈悲，是我欠她的。”
顾少商想也不想的立即就转过身：“你娘在哪儿，我现在就带人去杀了她。”
“顾少商，她从来没要求过我什么，练武学武都是我主动要她教给我的。她给了我生存的权利已经有十七载。她就求了我这么一件事情，我没法去拒绝。”
顾少商冷道：“哪怕是她只是要你的命？”
阮霓裳顿了顿：“是。”
“哪怕你知道她根本是为了她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为她去送死？”
阮霓裳缓缓张开双眼：“即便是她有所目的，可是把我从刀下救出来的是她，抚养我的也是她。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是单单对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