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今夜终于是没再下雨了。
窗户外面一片凄迷月色,疏影重叠。
卫祁扬斜靠在美人榻上,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睡着了的阮霓裳。
眼眸紧合,呼吸声音浅浅,显然是已经真的睡着了。
披散的青丝映衬着鹅黄色的床褥,穿着白色的里衣,她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稚嫩又温柔。
就算知道她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卫祁扬还是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看上去毫无威胁。
一般行走江湖嗜血的人,为了防止偷袭,夜里都是浅眠的。
她能够安安心心的睡着,大抵也是真的信任自己。
起身从美人榻上下来,卫祁扬有些睡不着。
取了她放在桌上的抹额,戴在了自己头上。
卫祁扬不由得轻笑一声。终于物归原主了,为何反而像是偷鸡摸狗一般?
夜半时分,客栈里都没什么人,卫祁扬轻步走到客栈外面,一路上都没人注意到他。
在街上闲逛了几圈,空荡荡的街道灌满了带着凉意的风,好似一个不留神,下一个阴暗的角落处就有亡魂出现一般。
不过卫祁扬倒是喜欢这般闲适的感觉,毕竟若是真的有什么亡魂,看见他穿的也是一身白衣,指不定还能装个同类。
为这个想法不由得感到好笑,卫祁扬扬起嘴角,朝前继续走着。
阮霓裳敛去了呼吸在身后远远跟着,现在不是在林间,她倒是不用害怕卫祁扬会发现自己。
看见前面的卫祁扬转过了一个拐角,她急忙踏脚跟上去。
不料四周却忽而冒出了几个人,就看见百日里的那几个玄色兜帽长跑的人站在她跟前。
阮霓裳莞尔,手也瞬间就放在了剑柄之上:“我本是想要去寻你们。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个较为高大的玄衣男子走了出来,声音喑哑,带着粗糙的颗粒感。
“你就是阮霓裳?”
“怎么?魔教的人自己害了的人,连名字都不记得?”
想也没想,阮霓裳拔剑就朝着面前的男子挥舞而去。
然而剑刚刚挥过去,只感觉自己后颈处一刺痛感。脑子里一阵阵眩晕袭来,艰难的以剑撑在地面上,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
“背后偷袭......还真是卑鄙......”
不过多时,她的眼前一黑,只听见长剑落地的声音,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再是属于她自己的了。
等到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两只手被绑在墙边的一条横木
上,整个只能跪坐着靠在墙边。
后颈处还隐隐约约有些酸麻感,她抬起眸子,就看见面前坐着白日里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玄色兜帽长袍,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在其肩头。
昏黄的灯光之下,她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凄婉。
手中的茶盏轻碰,发出清脆声响。
女子轻轻饮了一口茶水,睨了阮霓裳一眼。
“阮阁主。”
阮霓裳冷眼看着她,声音带着不加以掩饰的仇意:“你是魔教的人?”
“在下寒鹊,是魔教的教主。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请你来。”
嘴上说的是道歉,可是语气一平无波,根本看不出她有一丝半点愧疚的情绪。
冷笑一声,阮霓裳道:“当初没能取我性命,现在要来杀我了?”
寒鹊回了一个极其浅淡的笑意:“可惜在下并不认识姑娘。我只不过是知道落英阁的阁主是你,但是姑娘的面容,我倒是头一次看见。”
“看来教主日理万机,我等无名小卒都无从让教主您记起。”
阮霓裳看着面前这个风轻云淡的女子,恨是不能直接挣脱开手上的束缚将她给撕碎。
将手中的茶杯放好,寒鹊问她:“他过的好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