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有女初长成,一朝嫁作君王妃。
周亦姝在路上不知道奔波了几天,只感觉自己脸上的妆容都给晒花了去。掀开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周亦姝轻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脖间之间都是汗渍。
这样莫说是当新娘子了,就算是平时在宫中,也不会一身汗渍的去见人,那岂不是未闻其人,先闻其汗臭了。
周亦姝伸着手给自己扇风,却依旧是感觉燥热难耐。
掀开了窗户的一小部分,她悄悄的往外面探头,只看见连绵不绝的大草原和白色的账房。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这么久的长途跋涉,一个个脸上还是明显的显露出了几分倦色。都是面红耳赤,显然是被热的不行。
草原上白昼的太阳似乎比京城的要更加灼人,周亦姝放下了帘子,仰着头打量这红色的马车。
每每一到有人婚庆,总是会有人说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传唱甚久、老少咸知的四喜诗。但周亦姝却是不知,自己该抱着什样的心情面对即将而来的洞房花烛夜?
自古以来的多数女子都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吗?把自己
委身就这样交付给一个都不了解的男子。
她伸手,把盖头盖上,蒙罩在绣着精致戏水鸳鸯图的红帕之下,周亦姝惬意自谑。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什么在,这般炎热的状态下,周亦姝竟然睡着了。
而忽然醒来的时候,却是感觉到周身一阵冷意。白天因为汗湿了脊背,里衣是被渗透了的,现在被这凉风一吹,甚是感觉一阵阵鸡皮疙瘩。
她掀开一角盖头,看见窗户外面已经是星月夜了,伸手准备按住被风卷起的帘子,却是忽然感觉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听见外面齐刷刷的行李跪地的声音。
“拜见耶律王!”
声音极其整齐,带着军人一般的气势。
周亦姝吓得急急忙忙的把盖头盖好,局促不安的端坐着,只感觉心头都在打鼓。
听见有脚步声近了,她因为紧张,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几分不平稳。
忽而听见马车帘子被掀开的声音,便是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搂住自己的腰,就把自己给打横抱起。
周亦姝慌乱,伸手胡乱摸索着,待确定了位置之后,便是攀附在了这人的脖颈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
耳边便是听见了耶律成爽朗的笑声:“本王的王妃到了!”
声音铿锵有力,极其具有穿透力,似乎是在宣示主权一般,又似乎是因为她的到来而欢喜极了。四周的人一片欢呼喝彩,甚至有男子直接说着一些生孩子的起哄的话语,听惯了大周人的谦逊和文雅,这些话让红盖头下的周亦姝不由得羞红了脸。
不过也由此可见的是,耶律这边的君臣并不像是大周那般分外生疏有别,反而像是兄弟一样了。
被耶律成抱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低头看着只看得见他玄色的长靴和深红色的衣裳。脚底下才踩的也不是草地,而是跟自己宫殿一样的精致砖石。
周亦姝被耶律成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便是伸手就掀起了她的红盖头。
耶律成看着周亦姝一头墨发合起一云鬓,极其华丽的凤冠布满了红玛瑙和孔雀石,额前还追着金色的流苏垂帘。脸上的妆容略微有一些掉了,但是依旧掩饰不了周亦姝的柳眉清秀。
一双净如明镜的双眸,在灯火的映衬之下,如宝石一样夺目。微挺的鼻梁,和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朱唇,金长镂空的流絮
耳环轻轻晃动,与头上的流苏钗相迎。
他轻轻一笑。“大周的新娘的装束还真是好看。”
周亦姝红脸,伸手便是要去捂住自己的脸,却是被他轻轻擒住了手腕。感觉到他身上的淡淡酒精味道,周亦姝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仰了一寸,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
耶律成挑眉:“王妃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