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看到叶年朔渐渐走远了,这才气紧紧的捏住了长笛,手用力到似乎要将这长笛给掰断。
这叶年朔当日在皇后寿辰的时候,就看见他与皇后使眼神,似乎有些什么阴谋诡计一样。
她期初以为这人年纪轻轻就当上这四品吏部侍郎,还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今天这一相遇,没想到却是这种说话厚颜无耻的下流胚子。
好歹她苏婉柔也是堂堂太子妃,竟然被男子如此调戏。
“这吏部侍郎说话怎么如此不堪?”一旁的蝶衣想不通,对着叶年朔的背影看了很久,一时间忽然觉得在哪儿看过一样,但是又想不起来。
“多半是娘家得势了,惯的。”苏婉柔放下玉笛,喝了一口凉茶,这才感觉心里的火消散了下去。
苏婉柔坐在帐篷的透气窗处,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一边不由得抬头向天空上望去。
今夜的夜空甚是漆黑,月光却明镜透彻,轻洒着一地素洁如水的银灰色光芒。
远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高山,隔得太远,还带着夜色的朦胧,看不清楚山上的景物,只是模模糊糊的黑灰色一片,连在一起。起伏的山脉随着云的走动,而时隐时现,像一条在大地上蛰伏游动的黑蛇。
夜里的远
山好像带着一丝雾气一般,像是给远山罩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面纱,让苏婉柔忽然有上去一探的冲动。
此时在草原的月夜,四周都是流动的微风和浅浅的虫鸣。没有了她在皇宫里面的那种勾心斗角的压迫感。
苏婉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只整个胸腔都舒展开来,格外的惬意。
她忽然又恨起自己不会骑马,不然真是想要在这夜色里策马奔腾一番。
连翘和玉香在帐篷里,已经点燃上了两盏微弱的油灯,油灯透过罩子,呈现出淡淡的昏暗的黄色,好像是一张上了年头的旧纸一般。
苏婉柔在小桌上放置了一根蜡烛,火烛一时间映亮了她的脸庞,给她的脸上投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苏婉柔的睫毛纤细浓密,并且十分的卷翘,眨眼垂眸之间,眼下竟是一排细密的剪影。
一旁的蝶衣沉默的看着,这画面安静而闲适,让她有些不忍打扰。
怪不得师兄会对苏婉柔情动,这女子还真是有气质。
如此美好的夜,就算是平时作息规律的那些皇子们也都是迟迟不肯卧床休息。
周煜他们几个皇子都结伴一起,在帐篷的门口铺上了一些厚实宽大的黑色油毡布,摆上了许许多多的酒水瓜果
,几个人坐下,感受着徐徐微风,赏月闲聊几句。
苏婉柔望了一会儿,并未看见周亦姝,想必是白天骑马累了,到底还是个小孩儿,一定是早早的就洗漱了去了梦中吧。
周煜的随从过来询问苏婉柔要不要一同过去坐坐,几个人一起赏月聊天,苏婉柔笑着摇头拒绝,说她一个女人家和一群男子一起攀谈,有失体面,不太好。
那随从便是福了福身子就离开了去。
于是她就托着腮继续发愣。
其实刚刚她发呆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当日皇后娘娘和叶年朔之间的眼神交汇,其中还有璟贵嫔也参与其中。莫不是这几个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璟贵嫔看样子深得皇后娘娘喜爱,一个出生平凡毫无背景的民间女子,为什么会偏偏得到赏识?
这一切看起来都太不寻常。
苏婉柔总是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疑点,但总是想不起来。卡在心里,忘不了,也解不了。
“熙姐姐。”
蝶衣在宫中很少叫她这个称呼。
蝶衣看到苏婉柔的睫毛动了动,抬眸看着自己。
“恩,怎么了?”
蝶衣刚刚说出去打水,现在过了老半天才回来。她还以为她不再帐中,一说话还有些晃神。
“熙姐姐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