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默默走到状态前，卸了妆面，静静地坐在铜镜前面，静默不语。
一时间屋子里掉根针的声音也能听到。
“你知道今日御花园之后，母后私底下对我说了什么吗？”周煜脸色沉重，看着苏婉柔清瘦的背影。
“不知。”
“母后说，让我尽早为皇室开枝散叶。”
苏婉柔闻言身子一僵，盯着铜镜里面倒映出来模模糊糊的周煜，看不清他的脸色。
“那太子殿下还需多努力了。后宫中一众嫔妃可都是翘首以待。”
“那你呢？”
苏婉柔站起身来，转过身子，解开自己的腰间环带，褪去外衣，挂在了衣架子上头。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衣服，上面的刺绣都是极其好看的，布料都是用的上好的进贡云锦和丝绸，是民间体会不到的。
“这宫中衣物好看，可是你知道我不喜欢。我也不缺。”
她并未直接回答周煜的话，而是用了一个隐晦的比喻。周煜一瞬间了然于胸，只觉得心痛。
“你是因为丽贵人的事情才对我如此吗？之前你我在江南城，若不是周笙偷窥不小心掉下来，你我……”
“臣妾伺候太子殿下更衣。”
苏婉柔打断周煜的话，走到他跟前，脸上倒是微笑着，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臣妾不敢对太子殿下有何怨言，你如何对待丽贵人，或者是其他妃嫔，臣妾
都是无权顾及的。臣妾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臣妾怕了一个苏婉柔，也怕了一个你。”
周煜没说话，只是抬高了双臂。苏婉柔低着头为他解开胸前的盘扣，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子上，痒酥酥的，却不敢挠。
“你真不怕我动你？今日不撵我出去了？”周煜开口。
“臣妾不傻。太子殿下此番前来，可能也是有皇上皇后的人知晓的吧。”
周煜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一时间有些恨苏婉柔的聪慧。这次前来，确实有皇上和皇后的人安排了眼线，若是自己进了苏婉柔的宫殿，深夜里又出去，怕是苏婉柔会落入闲言传到皇后耳中。
苏婉柔知道，她已经明显拒绝了周煜太多次，今日皇后在御花园那般夸赞其他妃嫔，也不过是给自己施压。
她不想与周煜圆房，但是还能假作有过同房。不过是共处一室一晚上，忍忍就罢了。
“若是太子殿下今日动了我。可能日后就再也见不到熙妃这个人。”
“你威胁我。”周煜躺在床上，眸子里有几分怒意。
“臣妾只是在谈条件。”
苏婉柔走到床边，吹熄了蜡烛。
低着头，慢慢走到床沿边，坐下去，褪去绣花翘头鞋，躺在周煜身侧，却是僵硬着身子，保持着距离。身子没有分毫碰到他。
“恭请太子殿下歇息。”苏婉柔闭上
眼睛，眼底一片漆黑。
房间里寂静无比，两个人细微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仔仔细细。
周煜感觉自己的背脊僵硬，身侧的女子好像不是躺着苏婉柔，而是一个浑然陌生的人。
眼睛在黑暗中浸染久了，渐渐的也就适应了黑色，他侧过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苏婉柔的身子轮廓。
薄薄的被褥盖在她的躯体上，掩饰不住的曼妙曲线在黑夜里深深的刺激着周煜的神经。
他几度想要伸手触碰她，却都还是收回了手来。手僵持在空气中，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却是中间被生生撑开了一大片空隙。冷空气不断从其中灌进来，周煜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寒。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月色森森，看看起来都是寒夜逼人。
大抵还是入了深秋了。
苏婉柔闭着眼睛，本来以为会睡不着，可是一合上眼，就来了浓浓睡意。
大概是今日真的劳累奔波，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