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掉下来,蝶衣就用一手抓紧马鬃,另一手重重按地在他背上。
不知道又是跑了多久,那马在树林里左弯右转,渐渐越跑越慢,最后停在阵阵水声之旁。一道一人多高的小瀑布,顺着石壁垂下,成一条溪水,潺鸣而去。
蝶衣松开马鬃,才发现一手的汗,一看马脖子上也是一层汗水,想来马是到这儿喝水来了。另一只手刚一抬,那人就往下出溜。蝶衣怕他摔着,忙抓住他的一只胳膊。他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胳膊借着蝶衣的劲儿,慢慢地滑了下去,单腿着地,然后缓缓地颓坐在地上,抖成一团。
蝶衣顺放着他的胳膊,然后手腕,接着镣铐,弯腰等他完全坐下才松了手。挺直腰,蝶衣这才长叹了口气,"还活着,真不错。"
踢了右镫,双手扶了鞍子,右腿翻下马来。
站到地上,蝶衣一下子觉得腰酸背疼腿发软,跌坐了下来,正在那人的身前。那人低着头,手抖着递过缰绳,未及开言,
扭头吐出一口血来。
蝶衣拿过缰绳,想起刚才自己那么重地按他在马上,万一他原来肋骨有伤,会不会因此被她压得骨头穿了肺?而且刚才的狂奔,他一直大头朝下,会不会血脉逆流破了几根?忙问道:"你怎么样?"
男子艰难的抬头,嘴里喊出两个字。“暮烟……”
暮烟?蝶衣皱眉,这好像是个女子名讳。这人一身狼狈,却呼喊这一个女子的姓名,难道是被人抢了媳妇去?
两人在溪边坐着,蝶衣取了一点溪水给男子擦去脸上的血水,这才发现男子生得面容俊朗,英气之姿丝毫为因为病容而减弱。
蝶衣不由得心里有几分柔软。
这人为何好端端的,伤势这么重。
男子忽然抬眸,黑色的盯着蝶衣,让蝶衣有几分看得慌神。“姑娘……可否带我去找大夫……”
蝶衣这才恍然大悟,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想要抱起男子。刚刚弯下腰,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抬头,就看见男子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冒犯了……”男子忽然开口,蝶衣看了一下男子的唇瓣,心里碰碰的挑个不停。
“无碍……”蝶衣喃喃出声,用力拖着男子再次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