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黛被磕麻了。
她光速下车,略施巧劲扶起王如故,弯腰替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能救,我一定竭尽全力,但如果不能,就算你跪到天荒地老我也没办法。”
钱老:“……”
这时候不应该说一些哄慰人的话么?后半句大可不必。
王如故如捣蒜般摇头,她哽咽道,“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千恩万谢了。”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老陆得罪了人,加上倪大师人走茶凉,竟没几个友人愿意上门探望的。
反倒是钱老和乔黛,出乎意料。
王如故发自肺腑地感激。
“别磨蹭了,边走边说。”乔黛提醒。
王如故忙不迭带路,她擦干泪,详细叙述,“他心口处的肉全腐烂了,有扩散的风险,所以请来医生剜肉。”
“本以为老陆忍过这回痛,等伤口愈合,身体就能恢复如初,谁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各项检查做过,各项化验也做过,偏偏查不出病因。”
乔黛倒吸了一口冷气。
腐烂、剜肉,哪怕医疗发达,也是难以承受之痛!
怪不得钱老说,晚点来就得凉。
“那现在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王如故停下脚步,她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随着这一行为,她脸上的悲恸与忧愁通通消失不见,“现在,他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她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老陆,乔黛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陆锦涛空洞地睁着眼,他上半身穿着松松垮垮的灰色棉衣,但胸口处被裁了一个洞,敷着纱布,纱布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
血没凝固,还是鲜红的。
钱老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场面了,但每一次,胸口都仿佛被水泥堵住似的。
他偏了偏头,面露不忍。
“老陆,乔黛来了。”王如故坐到床前,紧紧握住陆锦涛冰凉的左手,“听见了吗?”
陆锦涛闭了闭眼,气若游丝,“让她走。”
王如故怕惹恼乔黛,她本能哀求道,“乔黛,他病糊涂了,你别听他的。”
乔黛:“……”
真就是棒槌一个。
她俯身观察着纱布,纱布上方蔓延着浓墨般的黑雾,以心脏为中心,四处外扩,越到外延,黑雾越淡。
“你被诅咒了。”
诅咒术隶属于巫术,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或者遭受到重创乃至于死亡。
乔黛拿起床头柜上的酒精给手消了消毒,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纱布撕下来。
纱布外的血是鲜红的,但纱布内的血却是黑红的,还有股腥臭味。
乔黛把掌心附在心脏上方约五厘米高的位置,单手掐诀。
在王如故的视角里,乔黛掐诀的手法眼花缭乱,到最后快得只能捕捉到残影。
她心中忍不住升腾出一丝希冀。
应当是有救的吧!
她双手交叉紧握,嘴唇紧抿,紧张的不得了。
本悲悯的钱老见乔黛出手,默默地把头偏回来,光明正大‘偷师’。
说起诅咒,方式千奇百怪。
比如说烧纸、又比如说巫毒娃娃、再比如说八字,就是不知道陆锦涛中的是哪种?
不追溯到源头,很难彻底根除。
他找上乔黛,也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念头。
随着乔黛掐诀,密闭房间清风乍起,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也消失殆尽。
清新宜人。
最令人惊异的是,陆锦涛血肉模糊的胸口瞬间结痂。
钱老叹为观止,他呆滞地问,“这就好了?”
艾玛,光顾着震惊了,半点没偷着师。
陆锦涛作为当事人,如万千蚂蚁啃噬的痛意才消失,他便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