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嗣立带着手下火急火燎地将白衣少女架出门去。
临出门前,白衣少女朝着李镇的方向大声怒斥:“好你个没良心的!我们俩的梁子结下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李镇若无其事地吃着菜,都没看她一眼,心说话:“这小娘装的还挺像,唉,我那表弟这回要倒霉了。”
他兀自吃过了饭,来到客房歇息。
刚刚韦嗣立这一闹腾,使他颇感不安,总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一直挨到夜里三更天,他正纠结要不要出去探查一番,忽而就听门外传来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嘭嘭。”紧接着,一道黑影在门外一扫而过。
“嗯?”他拉开门往外看去,就见一个黑斗篷掠过东侧的院墙,飞身而去。
他急忙也飞身追了过去。
那个黑斗篷身法极快,就像夜空中的幽灵一般,在他前方忽隐忽现。
李镇拼尽全力追赶,竟然还是没有追上。
一连穿过数个院落后,黑斗篷一晃便不见了。
李镇在黑斗篷消失的地方找了一圈,猛然发现对面的客房里灯火闪烁,人影幢幢,心中疑惑,便悄悄靠了过去,绕到房屋一侧,攀上房顶,缓缓挪开一块瓦,透过缝隙往房内观瞧。
房间上首处坐着一个中年吐蕃人,这个人个子不算高,但是身姿挺拔,身穿一袭棕色圆领长袍,剃着光头,后脑上扎着两个小麻花辫,面容黝黑瘦削,鹰鼻虎目,气度威严冷峻,他下首也坐着两个吐蕃人,他们用吐蕃话交谈着什么。
“这里果然有吐蕃人,看来白凤凰没有骗我。”李镇思忖着。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中年吐蕃人随即改用汉话道:“进来!”
门一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汉人走进来,在堂前摘下面罩,双膝跪倒,“属下郭风拜见大论!”
中年吐蕃人有些不满,低头瞥了他一眼,“你家主子为何没来?”
“回大论,如今京城风声甚紧,各路眼线遍布朝野,主人他唯恐暴露,坏了大论的大计,故而才让在下前来报信,还请大论海涵。”
中年吐蕃人摆摆手,“好了,废话少说,那个小白娘你们可抓到了?”
“还没有。”
“那么,昨夜谁在破庙行凶杀人你们可查清楚了?”
“呃,也没有。”
“废物!你家主子不是自吹在京城手眼通天吗?怎么连这点事都搞不明白?”
“大论容禀,昨夜破庙之事事发突然,我等赶到时,发现小白娘已被救走,便一路追赶,最后看到她被一个青年人带进了礼泉坊的一处宅院里。大论也知道,礼泉坊临近西市,坊内多为皇亲国戚的产业,防备森严,哨探众多,我等一时不便轻举妄动,只能缓缓图之,还望大论稍安勿躁,再容我等一些时日。”
中年吐蕃人气得一拍桌子,“你们这些汉人行事拖拖拉拉,瞻前顾后,昨夜我们若在这客栈中提前行事,何至于此?”
“大论说的是,说的是……”
“唉,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已经确定了小白娘的所在,尔等就便宜行事吧,不过你回去要跟你主子说明白,小白娘对本相至关重要,只要能抓住她,无论用什么样手段,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小的明白!”
李镇在房顶上听得入神,忽而就感到一阵凉风扫过,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他顿感不妙,忙施展轻功在瓦上连翻了两个跟头,稳住身形,再定睛观瞧。
只见白天被表弟掳走的白衣少女就站在房顶另一侧,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他心中惊诧,可又不敢做声,只得戒备着,等待对方出招。
白衣少女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禁不住抿嘴笑起来,同时指向了他的头顶。
他忙探手往头上一摸,竟然摘下了一朵大红花,一时气得差点骂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