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与勘查,你母亲来我们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后期了,现在拖到晚期。我们已经尽力了。”
汪沛昱低眸,他的手指不自觉滑动手表,“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汪沛昱从医生那边出来,回到病房,轻轻关上房门。
汪母醒了,表情痛苦,手指蜷缩地抓着床边,眉头深锁。
这几天一直这样,没人能够帮助她,各种止疼药已经不起作用,只能唔咽着。
这声音听得汪沛昱心都碎了。
她的眼泪狂流,嘴里呓语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汪沛昱握紧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十分冰冷。
汪沛昱一遍又一遍哭声道:
“妈!没事的没事的,你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汪母疼得埋在被子里。
忽然开始用头猛烈地撞击床架。
汪沛昱立马拿起枕头垫在她头的旁边,另一只手按响床边的急救铃,他抱着自己的母亲。
“别怕,妈!你看着我,我是你儿子。”
进来的医生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是什么情况,迈着大步,拿着针筒直接拉起汪母的袖子。
尖锐的针尖扎进她的皮肤,她反抗得更加剧烈,就像个孩子,不断挣扎。
汪沛昱在床头捂着自己母亲的眼睛,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
这针打完过后,汪母很快就睡着了。
准确来说像是晕了过去。
汪沛昱站在原地,整个人楞住了,目光停滞,随后他抬起手看,手心都是他母亲的眼泪。
第二天中午,汪沛昱接到自己父亲的紧急电话。
“回家吧,不治了,你妈想回家了。”电话里汪父的语气沉重,也有一丝释然。
“你妈开心就好了,你来一趟接我们走吧。”
汪沛昱翻身下床。
汪沛昱开车到医院的时候,汪母已经醒了,她情况好了很多,也能慢慢讲话了。
这样的情况像是奇迹一般。
汪沛昱开心,他上前抱住汪母。
无论怎么说汪母还是想要回家。
两位老人的强烈意见下,汪沛昱还是将他们俩接回了家。
汪沛昱买了很多药,不管多贵,都买了。
汪沛昱跟自己父亲在乡下住了几天,发现母亲的情况还挺稳定,汪父劝汪沛昱回去上班。
汪沛昱的假也快到了一个月,确实该回去了。他最后再跟自己母亲呆了半天就开车回香城。
可是他不知道噩耗传来得这么快,他的车还没有开到香城,自己父亲的电话又来了。
“儿呀,你妈走了。”
汪沛昱着急地调转车头,又开往盐城乡下。
这次回去,汪母真的离开了。
张呈安知道消息的时候赶紧从北城连夜开车下来。
一场丧事办了好几天,天上也下起了洋洋洒洒的小雨。汪沛昱的内心跟这飘在空中的细雨一样,飘飘洒洒。
等亲戚们都走了的时候,汪沛昱终于没忍住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抱头痛哭。
不知什么时候,张呈安撑着一把黑伞站到自己旁边。两人心有灵犀,都不说话。
张呈安手里拿着纸巾递给他。他看着汪沛昱这样,心脏一紧。
汪沛昱将剩下的钱留给自己的父亲,让他保重身体。
到了分别那天,张呈安需要回公司。
汪沛昱则要回香城。
上车之前两人互相看着彼此,相互交心,最后嘴角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张呈安向他挥手,“路上小心。”
细雨纷纷,落到人的身上,不会将人淋湿,像是青灰色的天空之下的一层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