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聂阁老脸上的喜意还没完全散开,就随着黎王那句话都消散了。
只有聂墨似是没听到黎王的话,笑着对众人道,“早年是郡王在胎里就受了伤害才如此,是人祸并非天意,现如今,容郡王妃肯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顾,自然会生下健康的孩儿来……”
聂阁老还没说话,俞父先接了一句,“如此甚好,郡王素日并无恶行,想来老天爷也会庇佑他的孩子的。”
聂阁老方才迟疑的问道,“如何是你过来报信?”
聂墨露出个孩子般干净清朗的笑,“儿子今日正在陛下跟前当值,陛下问我,黎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想着王爷宽和体仁,便道是‘丰年玉’,陛下却说,自己缺的是‘荒年谷’,话音才落,便有人来报喜,说太医院三御医确诊郡王妃有了喜脉,且是双胎。我便道,这谷种有了,陛下大笑,我趁机求了个差事,出来报喜,父亲还是先进宫吧?”
聂阁老眼瞅着聂墨在政事上显出比大儿子更高的天赋,心里一叹,嘴里却道,“是大喜事。为父这就进宫,只是俞先生这里?”
俞父道,“我虽是平民百姓,可皇室有了子嗣,也为陛下感到高兴呢,阁老有事自去忙就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虽然俞家刚经历了一场祸事,却不能在此时爆出任何对皇室不敬的传言。
聂阁老要走,沈大舅也跟着起身,跟俞父告辞,“改日再来跟先生喝茶。”
俞父起身相送,聂墨自然而然的就站在他身边,一副帮着“送客”的架势。
聂阁老一回头看见,差点以头抢地,生了这个儿子,敢情是为俞家生的。
聂阁老今日穿了是常服出来,进宫还需先回家换衣裳,进了致公堂,挥退了下人,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老夫人不解,小声的问,“您不高兴郡王妃有孕啊
?”
聂阁老摇头,“虽然陛下身子还好,可一连折了两位亲王,对陛下打击甚深,陛下没有动**,就是觉得皇室凋敝,恐战事不利,有人再加以利用,动摇国本……”可陛下又无力再生,虽然看不惯容郡王,可何尝不是盼着容郡王府能有好消息传来?
老夫人:那您不高兴啥劲儿啊?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聂阁老一阴谋论聂墨,就接触到了真相,“你说,当初是不是璟允故意把俞怎生弄进府里来的?”
老夫人拧着眉,“不能。他那时一心的想考取功名,整天的都不搭理人,那个如云那么美,我看了都动心,怎生那时候一丁点大,也没长开,看着就跟个娃娃似得,他能喜欢?后来不是我逼着,两人也圆不了房。再说,怎生当初进府,是老大媳妇买进来的,璟允还不大乐意要呢。”
聂阁老叹气,这正是那兔崽子的高明之处啊!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给大家灌注了足够的他不爱女色的思想,表面上成了大家伙儿迫使他失身,可真相在哪里?得了好处的人是谁?
若不是俞怎生身世离奇,聂阁老觉得,以聂墨的本事,说不得也得手了。
都敢从太后身边劫走人,要不是彻底勾住了小姑娘的心,太后会这么轻轻放过他?
聂阁老觉得大家伙儿都被聂墨给骗了。
偏他还是自己儿子。
打一顿都不能解气。
怀着这种咬牙切齿的心情,换了衣裳进宫。
儿子跟老子都使上阴谋诡计了,老子还跟儿子客气什么。
聂阁老走了,老夫人命人叫了程嬷嬷进来,愁着把聂阁老说的聂墨的话跟程嬷嬷说了,问道,“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一开始就存了心思?”
聂墨聪明是毋庸置疑的。
程嬷嬷瞠目,“要是这样,二爷得多深的心思啊,何况那时候,二爷为了秋闱,可是什
么都顾不上啊,若是一般人,见了心爱的,能忍住不动,还照常参加秋闱春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