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也是大哥的弟弟,笙儿的二哥,儿子是一心盼着家族兴旺的。”
聂阁老却依旧神色凛然。
聂墨便止住了笑,“我与怎生的缘分是在父亲扳倒俞尚书之前就有了的了……父亲不要怀疑她勾引我之类,那时候我尚且不知道她跟俞尚书有拐着弯的九族关系,更不知道自己的前程在哪里,不过是去年的正月里头我去魏家庄的时候,不慎落水……”
聂阁老的目光突然就直勾勾的看过来,聂墨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是她不顾危险救了我一命。”那种死亡临近的感觉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儿子当时其实并不怕死,只是遗憾不曾参加春闱……”
聂阁老勃然色变,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墨已经说了这么多,自然不肯半途而废,脸上露出一个略颓的笑,“虽说不怕死,可也不想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一直逆来顺受下去,但是真到了那一刻,我才晓得自己心中的抱怨跟逆反累积如山,如果真的在水中溺亡,那我不是淹死的,而是冤死的。”
“她救了我,什么也没说,只随手留了一块生姜给我,然后就回家了。我知道她,还是后来去魏家庄后慢慢打听出来的。”
“这些事,……你怎么从未说过?”聂阁老语气迟疑。他只记得那时候天寒地冻的,聂墨就说要学游水,为此他还特意找老夫人说了一嘴。
“儿子都二十了,没为家族做什么贡献,却要因为一点小事惊动长辈么?再说,除了受了一点惊吓,呛了几口水,我甚至连生病发烧都没有过,这样的情景,我还要说出来,岂不是给人说我借此博取同情?”
落水之前跟落水之后他的心思其实都是颓唐不堪的,面上虽然一派高冷不畏死,可心中既脆弱又腐朽且薄弱不堪。
要不是怎生不顾冰凉刺骨的河水,义无反顾的救了他,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重新
投胎了。
聂墨当时在水里挣扎的时候,甚至连自己身故后,京中人的传言都想到了,不外是聂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公子纨绔落水,溺水而亡……死后都得不到一个好名声。
他连这种事都想到,唯独没有想到怎生会救他。
那么小小的,孱弱的,还是个女子的怎生。
她从他身后圈住他的脖子,然后在他耳边轻声的说,“别怕,我来救你,你放松一下。”
她救了他,他就放松了,整个世界观都放松了,他再不是世俗中的聂墨。
聂墨将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就被聂阁老挥手打发上路了。
当然此上路,不是彼上路,就是真真的上路而已。
他连夜坐了快船回溙州。
这次他留了聂江聂河在京中,“你们时刻关注宫中情况,若有反常迅速报给我知晓……,还有,黎王爷跟戚国公府,尤其是路平那厮,一定要给我盯好了……雇用的人手,不要吝啬花钱!钱没了,就从余记——对了,你们郡主的赏赐是一百斤金子,可不是一百两,尽量的把钱要回来,免得她乱花。”
聂江跟聂河大汗瀑汗,前头几条还能勉力搞定,这跟郡主要私房?即便怎生好说话,能好说话到这种程度?他们俩都觉得聂墨自信过了头。全然不知,聂墨这也是父凭子贵,怎生肚子里有他的娃娃,所以他有底气呀!
七月的天上似飘着流火,热的人处处不爽,为了照顾怎生,寿安宫没有用冰。
这叫一直想蹭点儿冰用的怎生差点愁白了头发。
这时候她就格外思念聂墨。
聂墨的身体就是一台纯天然的制冷机。
“郡主,奴婢给您打扇子吧!”松香见她热的难受便主动道。
怎生懒得摇头,一动就一身汗,只说话,“不用,看着你用力出汗,我更热。”
蓝莹送了几碗梅子汤来,不过也是热的,不知道为何,怎生一见到碗里热气升腾的水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