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封府门外依旧人山人海,满朝君臣一个不落全到齐。
不仅如此,市井百姓都来了不少,就连关陇门阀和山东士族都纷纷派人来吊唁,里三层外三层将整条朱雀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封府内,李世民亲自布置封德彝的身后事,按国公礼厚葬。
李世民神情落寞悲伤,静静地跪坐在正堂内,堂内停放着封德彝的灵柩。
当夜,李世民亲自为封德彝守灵,满朝文武皆陪坐封府前院,静静地哀悼,有李世民在场,哪怕是做个样子也得留下,谁也不敢贸然离去。
看着身边跟随多年逐渐老去的大臣,李世民不免陷入哀伤。
大浪淘沙,新旧交替,那故去的人和事,仅在史书上寥寥几行字,供后人查阅,然而更多的是悄无声息地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魏徵独自一人在角落中,官阶不如他的畏他如虎,背景比他硬的也不愿和他打交道,因此周围都没有人。
他在朝中没有朋友,因为他太正直了,他的眼里从来只有黑和白,容不下一粒沙子,他所追求的是“水至清”的境界。
这些年,朝中君臣大部分都被他参过本,心中或多或少对他都有些怨恨。
他是一个不被世俗所容的人,同样的,他也容不下世俗里的任何一丝丑恶黑暗。
对于这样一个人,你可以不喜欢他,但是,你不能不尊敬他。
扪心自问,他能做到的事情,换了是你,你能做到吗?最简单的例子,面对帝王随时落下的屠刀,你还有勇气坚持真理吗?
他能!
所以没有人愿意和他太近,怕哪天他自己作死受到牵连。
但他不在乎。
这也给了罗科机会。
偏远的角落,趁着昏暗的夜色,罗科扮作一名小厮行色匆匆,不小心撞到了魏徵,赶忙道歉。
魏徵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并没有在乎这个,随意地挥挥手示意那名小厮离去。
然而在小厮离去后,魏徵发现他遗落下的几封书信。
本来他也没在意,随手捡起后,看到信封上的落款,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左右环顾,四下无人,他急忙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魏徵愣住了,犹豫片刻后,神色决绝,仿佛下定决心一般。
他深知这几封书信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但他浑然不惧!
这才是大唐第一喷子应有的气节。
三日后的早朝,一场巨大的风波开始了。
“皇上,封大人病逝与罗世子难逃干系。”权万纪率先站了出来。
接下来御史们也开始跟着参奏罗科,顺便把北平王也捎上了。
萧瑀下台,封德彝故去,长孙无忌房玄龄都是李世民的人,如今朝堂上士族中话语权最重的当属高士廉。
此时他站出来道:“皇上,封大人生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想遭奸人所害,还请皇上明察,还封大人一个公道。”
此时该发声的人也说的差不多了,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号称大唐第一喷子的魏徵难得保持了沉默。
“北平王,此事你如何看?”李世民问道。
“封大人是病逝,何来奸人所害?若是高大人觉得封大人死因有蹊跷,那就请大理寺查明封大人的死因。”罗艺淡淡地说道。
封德彝是病死的,这点毫无疑问,如果说硬要说成是被罗科气死的,也未尝不可。
“哼,若不是罗世子一再和封大人置气,封大人又岂会一病不起?”
罗艺和高士廉打口水战,魏徵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
魏徵的分量不用多说,参谁谁倒霉,小则训斥惩戒以示警醒,大则丢官罢爵性命不保,未有例外。
故朝堂上有魏徵出征,寸草不生之说。
此时他站出来,罗科肯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