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渝君自然早已思虑清楚。若不是没有其他人可派,皇上也不会命他这个大理寺卿做钦差南巡。
靖王爷又问:“大理寺卿由何人接手?”
姜渝君看着卷画的靖王爷。
靖王爷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当即拒绝:“不行,我要监督练兵,没空。”
好不容易才将这又累又麻烦的差事推出去,他怎么可能接?
“练兵之事一向由三弟负责,父王您何时去过军营?”
“老三被召去做了御前侍卫,我这做父王的自然要替他照看军营。”
姜渝阳是做了御前侍卫不假,可十天只用去两天,完全可以兼顾军营。
靖王爷不过是找一个合理的推脱借口。
姜渝君自然知晓内情,不由再次劝说,但靖王爷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肯接。
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姜渝君同宋予白对视一眼,宋予白会意。
“师父,月月方才同我说,皇后娘娘想邀师娘进宫小住几日。”
皇后与皇帝是青梅竹马,靖王妃自然与皇后熟识,两人关系颇好。若皇后当真邀请,靖王妃肯定会同意。
“小住?”靖王爷狐疑,“住多久?”
宋予白道:“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五月。皇后娘娘十分思念师娘,或许留师娘在宫中更久也说不准。”
靖王爷的脸登时就黑了下来。
三五月,还更久?
不行,绝对不行!
姜渝君适时叹息一声:“既然父王不愿,我这就去禀明圣上,另择贤明之人。”
说罢,脚步一转就往外走。
不等走上三步,果然听靖王爷道:“站住!谁说我不愿意了?”
姜渝君当即让人将交接的印信之类放在靖王爷的桌案上,不给靖王爷反悔的时间,带着宋予白告退。
靖王爷:……
有这么帮着外人算计自家父王的儿子吗?
就算是舅舅,那也是外人!
挖坑二人组远远听到靖王爷摔东西的声音,猜测大概率是那方印信。
宋予白有些担心:“大哥,印信会摔坏吗?”
姜渝君唇角勾笑:“无妨,本来就是坏的。”
在他刚上任的时候就摔坏过一次。
宋予白:……
李昊幽幽地在二人身后开口:“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儿?”
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讨论摔坏印信这种杀头的罪好吗?
信不信他去告发啊!
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他们是仇人啊喂!
“我记得你,李二公子。”姜渝君转头,认真地打量李昊。
李昊被他含笑的视线看得脊背发凉,小小往后退了一步。
宋予白嗤笑一声,李昊顿时站住不动了。
哼,他才不害怕呢。
“月月肯救你,我便信你不是心怀歹意之人。”
李昊自然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当即道:“我、属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宋予白却问:“你不想报仇?”
李昊垂下头,不去看二人的眼睛。
“我虽然纨绔,但也明事理。本就是我爹做错事,我没有理由怨怪他人。”
虽然心里有恨,但恨的是自己不成器。
若他当初能担事,母亲不会瞒他,父亲也会像对大哥那样,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如果他知道,是不是可以及时阻止父亲错下去?这样一来,说不定他们家不会满门抄斩。
他犹记得,行刑前,素来优雅的母亲疯狂地抓着他的手,逼他答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父亲沉沉地看着他,在他手里写下两个名字,眼中的深意让他心惊。
父亲的手劲极大,直到他点头答应,才松开手。甚至到死,嘴角都含着一丝笑意。
回想到此处,李昊顿时出了一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