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从这里经过,她长的可真好看啊,她还给了我们五块钱,真是人美心善啊。”
但陌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张被反复揉皱又打开的五元纸币,上面还有许多脏兮兮的指纹。
“嘿嘿,我没舍得交上去,老实说我有一点喜欢她了。”
“如果那个女孩今天还从这里经过的话我就冲上去告诉她我喜欢她,但她应该看不上我这样的人吧。”
但陌笑了笑。
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雨如倾盆,水渍已经蔓延到了但陌的脚边。
“黑子,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说话啊。”
但陌的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很显然那半根火腿肠并不顶饿。
“黑子,等以后我有钱了我一定买好多好多的火腿肠,倒时候我们一次吃个够。”
“我还要买个大房子,有一条街那么大,这样我们就不用淋雨了。”
“黑子,你说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很完美?哈哈哈,要是到那个时候我能和那个女孩结婚就好了。”
“说,黑子,你是不是也在想哪条小母狗呢!”
黑子呜咽着叫了一声。
雨已经不再是雨了,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从天上倒灌下来,淹没了一切。
这里没有黑子,没有穿白裙子的小女孩,没有火腿肠,没有大房子也没有躲雨的屋檐。
它们全都沉了下去,现在这里只有但陌,但陌无处安身。
野、狗、也、会、有、梦、想、吗?
恍惚间但陌觉得自己也在下沉,不,下坠。
然后。
“嘭!”
今早律所的众人是被巨大的、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吵醒的。
李冬夏是唯一一个出来查看情况的,却差点摔到脚下的大坑里。
她低头一眼就看到了摔断了手脚,只有眼珠子还能动的但陌。
“你为什要跑到房顶上睡觉?”
厂房的顶到地面还是有十几米高的,摔死个人都不过分,但陌这已经算运气好的了。
李冬夏蹲下身准备帮助但陌疗伤,却发现但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荆棘覆盖了,有些只受了内伤的地方,皮下也有荆棘在游走。
“看样子不需要我了,你和它的相性果然很好。”
但陌没有理会李冬夏的话,只是呆呆地看向了天空中的太阳。
冬天早晨的太阳是白色的,看上去有些冷,却没有那么刺眼了。
“黑子……”
“你说什么?黑子?”李冬夏也看向了太阳,“嗯,太阳上有黑子。没想到你还懂天文啊。等一下,你怎么哭了?”
但陌冲她呲了呲牙,挤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