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现场的袁方疲惫的回到了家中，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没人回复的消息，刘诗燕就又开始叫他了。
“小方子，帮我把水温调高一点，太冷了!对了，沐浴露用完了，家里还有新的吗？”
刘诗燕从浴室里探出了半个身子，在地上留下了一大摊淡红色的水渍。
“小方子，这血洗不干净啊，你来帮我洗吧。”
刘诗燕靠在门边朝袁方勾了勾手，袁方面无表情地将她要的沐浴露连同着漱口杯一起递给了她。
“有点羞耻心吧。”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在乎这个呀。”
“在乎。”袁方将刘诗燕推回了浴室里，“记得刷牙。”
“为什么，我最讨厌刷牙了，你不是已经帮我擦过一遍了吗？”
“擦是擦不干净的，还是要刷牙才行，乖。”袁方一换鞋一边道“对了我去趟律所，你洗完澡记得要拖地，不然水漏到楼下那个老奶奶又要骂人了，还有要吹头发，不然会感冒，千万别把手放进插线板，还有外面冷就别下楼等我了，我一会回来接你……”
“好好，知道了，哼哼♪火锅♪火锅♬……”
袁方交代了一大堆才终于出了门，此时已经很晚了，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一些二十小时营业的店还开着。
袁方随便找了家便利店买了罐热咖啡。
“啊，一共五元。”便利店的收银小妹似乎也在打瞌睡。
“给，还在读高中吧，这么小就要出来打工补贴家用，很辛苦吧。”
“嗯…嗯，还好，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嗯，你也一样。”
袁方说完这句话后才意识到不对，回头，那个前台小妹已经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了。
“抱歉，我可能太累了。”
离开便利店，远方来到了律所，抬头看向头顶招牌的同时将已经空了的易拉罐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平安律所，袁方已经在这里干了六年了，从普通底层小律士一路上升到副所长的位置，对于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律士来说已经很难得了，何况他现在还有监护律士这一特别身份。
在朝二楼油印室走的时候，袁方在楼梯的拐角处遇到了一个怀抱纸箱的中年男人。
“早啊，老黄。”袁方和他打招呼。
黄大山也笑着和袁方打招呼:“所长，这天可不早了啊。”
虽然从袁方当上了副所长之后黄大山就一直这样称呼他，但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不怎么习惯。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倒垃圾吗，都说了律所里有垃圾桶不要一直用纸箱子装垃圾。”
“不是这样，所长，那个，我辞职了。”
袁方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黄大山已经在平安律所干了二十四年，现在所里的律士除了所长之外没有一个资历比他老的。
想当初袁方初来乍到的时候也是黄大山带的他。
但是资历老归资历老，律法赐予黄大山的能力却并不强，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依旧处在律所的最底层，只能干着一些不那么危险也没什么报酬的工作。
“啊，也对，你今年也该五十二岁了吧，也差不多该退休……”
袁方陷入了沉默，他想起干律士这一行是没有退休这一说法的。律士的优待是不会福泽到你不是律士之后的。
律士会离开律所无非三种原因:一、想辞职去当民间律士；二、受了很重的伤落下了残疾，没法再干律士的工作了；三、死了。
这是很残酷的，律士往往很难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因为成为律士就意味着和恶人结仇，而恶人报复你的时候可不会管你是什么样子。
不过也偶有像黄大山这种因为不起眼而不会受到很大影响的人。
“你都在这里干了这么久了，为什么突然想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