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着遮掩含糊过去的文森特被小狐莉一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
“情况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在说完这句谁都不信的话之后陷入沉默。小狐莉的眼睛在夜里分外的亮, 对上她的视线,文森特不禁生出一股无所遁形的感觉。
隔了几秒钟,他尝试着描补。“当然, 当然这不是说你以为的全然错误, ”文森特艰难地措辞,“我想说,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有些离奇, 这和我的血统有关, 混合进海洋生命的——”
小狐莉歪歪脑袋。“文森特, ”她说,“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慌乱。”
对对对, 莉莉安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她并不想刺问文森特不想直说的隐私, 刚才脱口而出的几句纯粹是脑子宕机的后果。
“这就是藏在你衬衫上的秘密, 对吗?”但她的嘴巴显然和脑子是两条心, “所以你定了个我很难在半个下午内达到的目标, 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我的注意力引到其他的地方去。”
狐狸公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从不能言述的梦中刚刚醒来就面临这种意料之外的大型诘问现场,他现在有些慌乱有些紧绷还有些哑口无言。
不如破罐子破摔算了, 有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把实情干干净净地全都倒给她, 索性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在公寓也只是不痛不痒地挨了几下打。而且和上次的坦白相比——不就是因为血统原因而产乳吗——又没什么触碰雷区的地点,这回明明应该更好过关才对。
顶多是有些不好开口,但坦白嘛, 有一就有二, 开启了话头再往下接着说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何况莉莉安早晚要知道, 文森特把胸前扯开的睡衣拢了拢, 不如趁着递到眼前的台阶讲个明白。
打定主意,大狐狸装出一副惊醒没多久,脑子还不太清楚的样子——这也是他的计谋之一,万一莉莉安明早想起此刻的场景觉得尴尬或者难堪,他就可以顺势上演一套夜间犯迷糊,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么的状态。
“是的,”文森特从床头的小柜子上摸出干净的手帕,“按道理这个秘密本该等到婚后才有被发现的可能,但出于一些我想不明白的原因,我的身体提前做好了迎接幼崽进食需求的准备。”
小狐莉的尾巴圈住身体:“虽然有点唐突……但……但为什么不去医生那里看看呢?”下午文森特还和雪鸮见过面,小狐莉的口中仿佛又咬着那片湿润的衣角,可那时的狐狸公爵丝毫没表现出求医问药的倾向。
文森特本来还想避着小狐莉打理自己。身体都转过一半,他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没必要且多此一举。小狐莉已经把他的衣服咬得大开,该看的不该看的早看得一干二净。
那句清脆的“粉色的!”恍然间还在大狐狸耳边回荡。
于是他像梦中一样脱下上衣。然后走进盥洗室收拾仪容。
浸水的手帕很快擦净他身上横七竖八的淡白色痕迹。从镜子里扫到卧室的地毯边,文森特想起小狐莉自从在长绒毯子里睡过去之后就再没吃东西。一觉睡过晚餐,整个下午只吃了半只油润皮毛的营养膏罐头——那东西和小零食没什么区别,同样的不顶饱,同样的只能充作正餐间隙中不起眼的存在——也许这就是小狐莉半夜醒来的原因。
“你想吃点宵夜吗?”狐狸公爵发誓他问出这句话的心思纯洁无比。
等了许久,久到文森特已经把手帕顺手洗干净,小狐莉的声音终于飘忽地钻进盥洗室。“文森特,”她不确定地问到,“我们是恋人没错,但你现在的意思——你要把我当幼崽喂吗?”
正想着煎些鸡胸肉再撒上一点海盐胡椒粉的文森特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实在不能怪小狐莉想歪,跟着森蚺和浣熊见识了太多兽人帝国独有的床上文化,莉莉安小羊羔一样洁白的心灵早已潜移默化地变了个颜色。
(婚前不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