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早已漆黑, 宿舍内却顶灯明亮。
白炽灯光虚拢着此时此刻,正专注给自己解纽扣的祝辞眠,将他原本略显苍白却又在此刻透着淡淡红晕的脸颊, 映衬出一种极为惊心动魄的美。
让他就像山林间,那看起来极致纯粹,实则却最擅长蛊惑人心又勾魂摄魄的精怪。
戚时当然会为他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随祝辞眠细白手指解开一颗纽扣, 宽大衬衣就散开一些, 袒露出一小片祝辞眠的白皙肌肤。
比打翻了的牛奶还要滑腻。
戚时不自觉倾身,薄唇无限趋近于祝辞眠的单薄胸膛。
然而, 实在很难说清这个人究竟拥有何等程度的克制力——
在堪堪距离一寸,就要吻上祝辞眠锁骨的瞬间, 戚时竟还能竭力勒令自己停下来。
“眠眠, ”他又低低叫了祝辞眠一声, 再次把控语气问了一遍,“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祝辞眠解纽扣的手指一顿。
他倏然瞪大了眼睛,是真的难以置信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 戚时竟然还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祝辞眠顿时就急了。
“你还不信我是不是?”他就像只炸毛了的小猫一样瞪着戚时,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都这么说这么做了你还不信我,那你告诉我,要我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不害怕,是真的喜欢你?戚时, 你说, 我做!”
“没有不信你, ”戚时又蓦然向后退开了, 退回到了一个方便交谈的安全距离, 他抬起手,手掌落在祝辞眠发顶,以足够安抚而又温和的力道轻轻揉了揉,阖眸缓声道,“眠眠,只是有个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彻底搞清楚。”
略作停顿,迎上祝辞眠瞪得溜圆的小猫眼,戚时无奈扯唇笑了一下,终于直白道:“我之前一直对你有所保留,一直竭力克制,除了怕吓到你之外,最根本的,是我怕我的喜欢,会伤害到你,即便这种伤害绝非我的本意。”
祝辞眠眼底的生气渐渐变成了疑惑。
显然,他确实没想过戚时现在说的这个问题——
戚戚喜欢他都喜欢不够,又怎么可能伤害他?
“我之前和你讲过的话,每句都是事实,”戚时语气又严肃了两分,他语速刻意放得很慢,像是为了让祝辞眠足够意识到这里面的利害,“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眠眠,还记得我们玩过的那个密室吗?万一有天我也会像那个故事里的男人那样对你,也会造一座金丝笼,把我们两个人关在里面,只有我们,甚至连你妈妈或者乔燃林柚郁都见不到你,你该怎么办?”
当时戚时还觉得自己不会疯到这种程度。
可现在他却已经不确定了。
不过,比起这件事情真的发生,戚时想,更可能的,应该是在他真的疯到这种程度之前,他就会选择先自我了断。
“不会的,”可听了戚时的话,祝辞眠也只是怔愣了极其短暂的一秒钟,就又语气笃定道,“你不会那么做,永远都不会,因为你喜欢我,你才舍不得那么对我。”
祝辞眠对戚时有足够的信任,这是戚时这十多年来,给祝辞眠的底气。
这下怔愣的人成了戚时。
理智上,戚时无比清楚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他今天已经得到了太多太多,完全超出预料的东西了。
再多要求一个字,都是奢求。
但或许,或许是酒精作用使人亢奋而不知足,亦或许是骨头里的恶劣因子滋生贪念,越被纵容就越渴望更多。
总之,理智断了弦,戚时微微向前逼近半步,垂眸深深攫住祝辞眠的眼睛,又继续问道:“那就算不到这种程度,但在日常生活里,我可能无时无刻不想要完全掌控你。”
略顿一瞬,迎上祝辞眠再度懵然的神情,戚时竟还认真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