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午后,戚家别墅的整个庭院都静悄悄的,戚家小少爷戚时在幼儿园上钢琴课还没回来。
不过此时,一座假山旁的石桌前坐着另一个小男孩,白嫩小手里握着节彩色蜡笔正在画画。
他小小肩背挺得板直,坐姿很端正,是一看就会被幼儿园老师表扬的那种端正。
不过端正坐姿难掩他身形的瘦弱——海城初秋并不冷,同龄小孩还在穿着小T恤甚至小短袖满街疯跑满头大汗,可祝辞眠却已经穿上了套着小马甲的卫衣,即便如此,他看起来依然很单薄,小小一只,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卷走。
卫衣是奶杏色,小马甲是纯白的,配色很干净,在金黄庭院内显得极为温软。
他低头画得认真,身旁,戚家的保姆阿姨低头看着他的画,忍不住操着海城本地口音惊叹:“这画得可真好!小小年纪了不得的哇!”
保姆阿姨已经坐在这里看了一下午了,原本完全空白的纸面上,此时已多出了一幅用彩色蜡笔渲染出的金黄秋景。
当然不难看出笔触还很稚嫩,可同时却也无比灵动。
听见保姆阿姨讲话,祝辞眠仰起小脑袋望向她,那张眉眼似画无比精致的小脸就露了出来——
大概是被夸害羞了,祝辞眠掩在浅棕发丝下的白净小耳朵尖染了层淡粉,不知是因为本就体弱,还是因为有些认生,他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是很礼貌的:“谢谢,谢谢姨姨夸我呀!”
嗓音也软乎乎的,像浸了甜牛奶一样。
他这副乖模样实在招人喜欢,惹得保姆阿姨忍俊不禁,同时又有一瞬失神。
今天其实是她第一次见到祝辞眠,但今后,也许就每天都能见到了。
因为祝辞眠的母亲——戚太太的得力助手,要被长期外派去戚氏在国外的分公司了。
具体公司上的事情保姆阿姨当然是不懂的,她只听说是因为祝辞眠天生就体弱,很容易生病,祝辞眠的母亲思虑很久还是不放心把他带出国,怕在国外人生地不熟,自己工作又很忙,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后来还是戚太太主动提出来,说干脆把祝辞眠接来放在戚家,和她自己的儿子戚时一起养,这才了了祝辞眠母亲心头一桩大事。
至于祝辞眠的父亲去哪儿了?
保姆阿姨不得而知,也从未听祝辞眠的母亲和戚太太提起过。
“咳…咳咳…”
一阵短促而又绵软的咳嗽声唤回了保姆阿姨的思绪,她忙低头看向正捂住小嘴咳嗽的祝辞眠——他实在是太单薄一小只了,好像仅是这样的咳嗽都让他很难承受,瘦小肩膀振动不止。
保姆阿姨急忙伸手替他轻轻拍背,边柔声安抚:“是不是渴了?阿姨这就去给你拿吊梨汤喝!”
祝辞眠想要回答,却因为咳嗽根本讲不出话。
等他咳嗽终于暂时止住了,保姆阿姨才松了口气,站起身往别墅里走。
走之前她又忍不住看了祝辞眠一眼,只觉得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嘴这么咳嗽了两声,就比先前更为苍白了。
保姆阿姨无声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祝辞眠当然不知道保姆阿姨心里在想什么了,他咳嗽停下来了,就忍不住想来回晃一晃腿——
有甜甜的吊梨汤喝了耶,开心!
不过那两条小腿才微微向前伸了伸,祝辞眠无意间一仰头,看到了面前无比陌生的假山,就又立刻收回腿乖乖坐好,没再晃了。
他…他刚刚忘记了,这里不是自己家,妈妈说过的,在别人家里要坐有坐相,要讲礼貌。
不过…
祝辞眠又看了看那座假山,还有假山旁的一个水池,忍不住在心里想,他以前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小朋友的家里有这么大的院子,还有,还有大假山和小水池!
自顾自想了一阵阵,祝辞眠就又低下头继续认真画画了。
他这幅画马上就要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