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黑暗让他难以窥视道路的轮廓,他只有依靠着瞳光剖析黑暗,勉强认清路,然后顺着自己的感知在这片静谧的黑暗中狂奔。
脚下泥泞的道路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围绕耳畔,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就这样,在黑暗中狂奔,仿佛时间过去了很久,又好像不久。
前方的黑暗射出一束光,是红绿色的。
在这一刻,他感觉时间只过去了一刹那。
跑到地下城的街道上,混乱的地下城夜晚光景呈现在眼前,横行在街道上厮杀、吞噬的精怪;躲在房屋里通过窗户看向街道,习以为常但瞳孔仍是带着恐惧的人类。
他静静的站在街道中央,岩层穹顶由法阵转化下来的红绿色光,照在他的身上,让本就伤痕累累,浑身浴血的他更显狰狞。
好一会儿,他开始走动,随手握住一只矮小精怪的脑袋,脚步不停,手中力道加重,伴随着那只矮小精怪的惨叫发出,砰的一声,手中血肉飞溅。
他低头走着路,平静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阴冷、恐怖、疯狂,在这一刻,显现在这个往常阳光的少年身上。
在一处街角坐了下来。喘着粗气,努力平息着呼吸。
一众精怪看见了他,弱小的精怪并没有自找麻烦的打算;强大的精怪正忙着吞噬、打砸、厮杀……
顾北南喘息了好一会儿,抬起那只被连皮带肉剥下来的手臂看了一下;骨头已经长好了,上面覆盖着一层单薄的肌肉组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停下用来剖析黑暗的瞳光后,力量完全作用在修复上。
那些肌肉组织快速的生长起来,几分钟后,完整的手臂长了出来。
“你好像……变了一个人。”四不像终于开口,顾北南从古堡出来后,给它的感觉,非常陌生。
他什么时候变成的这样?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四不像一无所知。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顾北南一脚伸直,一脚曲起,一手架在那曲起的腿的膝盖上,慵懒而又痞帅,眼神也带着桀骜与凶狠,死死盯着几个似乎对他有想法的精怪。
现在的他像是街头的不良少年,更像个混混、地痞。
那几个在街道上的精怪并没有对他出手,而是识相的移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
“我的父亲原本是个可靠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父亲是个赌徒,也是一个酒鬼。”
“你应该知道赌博的,十赌九输,家破人亡。”
“他在赌桌上摇着骰子,家里的生活费被他摇没了,我的学费被摇没了,姐姐的医药费也没了。”
“紧接着是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妈妈想要阻止,被打了,最后家里除了我、妈妈和生病的姐姐,什么都剩不下。”
“母亲被气得病倒了,家里又多了一个病人,我就只能出去打工赚钱,很幸运,又或者是同情我,有家店收我。”
“父亲每次他从赌桌上下来,他的口袋都是空的,眼睛是红的。”
“这个时候,他就喜欢去小卖部当滚刀肉,赊几瓶啤酒,老板认识他,虽然不想给,但还是给了,因为不给的话,他就偷,对付这种牛鬼蛇神,老板只能破财消灾。”
“每次他喝醉回来,我们就糟了。”
“生病的妈妈和姐姐就会被打,每一次打基本都是皮开肉绽的程度,姐姐之所以一直重病不好,就是因为他一次的家暴。”
“那时我还小,但我要打工,我打工他才能从我这要钱去赌,所以他很少打我,可如果打我,我也免不了皮开肉绽。”
“和往常一样,父亲把我打工赚的那点小钱都输光了,醉醺醺的回来,也在这天,母亲积压的情绪爆发了,她大喊着要离婚,带我们离开这个赌鬼。”
“父亲暴跳如雷的对母亲又打又骂,母亲这回并不再选择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