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什么样
的好日子没过?可是,那又怎么样?过好日子时,只有我一人,现如今落魄了,也还是只有我一人,以后死了,连个烧纸上香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话声落,汪麟重新站了起来。
夏候洐却是又坐了会儿才起身,也是这时,才发现汪麟已经走远了。
葛素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对着汪麟的背影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我呸!拿我家爷跟你个老瘪孙比,你丫算个球啊!”
骂完了,这才回头看着夏候洐,一迭地问道:“爷,那老瘪孙找你干什么呢?”
夏候洐却是一摆手,说道:“你在这等我,我同他还有几句话没讲。”
话落,也不管葛素是个什么意思,拔脚便朝着已经走到胡同口的汪麟追了过去。
“公公留步。”夏候洐说道。
汪麟先是听到脚步声响,等再听到夏候洐的声音时,当即步子一顿,回头看了过来,“世子,你还有事?”
“公公,你为什么不向皇上求一道口谕?”夏候洐问道。
汪麟担心因为自己从前对太子的不敬,万一昭平帝殡天后,太子登基称帝后来个秋后算账,再则他得势那些年除了得罪太子,前朝文武大臣其实也得罪不少,说直白点,若不是因为他,又哪
来的成王之乱?
不客气地说,昭平帝真要死了,新帝也罢,朝臣也好,只怕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汪麟!也是因为此,他才会找上夏候洐,希望能借助夏候洐在太子跟前卖个好,别的也不求,只求让他去守个皇陵吧。
听了夏候洐的话,汪麟却是问道:“世子,你不恨我?”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夏候洐却答得很是干脆:“公公也说了,你只是皇上跟前的一条狗,内行厂也罢,锦衣卫也好,那都是皇上的。”
换言之,什么太监祸国,什么宦官专政,他们,不过是皇上用来同前朝文武大臣对抗的工具罢了。
从前的夏候洐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当他第一天跨进内行厂时,他突然就想起了父亲书房挂着的那副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一直认为,那是父亲对他自己的勤勉,却不曾想到,那是父亲对他自己的警告。只可惜,谨小慎微了一辈子的父亲,最终还是……
夏候洐对上汪麟看来的目光,“曾经恨过。”
汪麟苦笑,拍了拍夏候洐的肩,“我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尽力一试。”
夏候洐没有说话。
汪麟摆了摆手,“不早了,回去吧,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