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跟前,红鹞则上前大声喝斥着那人,父亲转身急急冲
了出去,他握着沾满墨汁的笔僵在原地,母亲这时候突然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娘,别让他们带走爹,不要让他们带走爹……”他扔了手里的笔,冲到窗前对着娘大声喊了起来,可是,明明他用尽了全力,声音却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不行,不能让锦衣卫带走爹……夏候洐转身拼命的跑,他要阻止他们,只要爹不被他们带走,爹就不会死,爹不死,娘她也就不会死。跑快点,再跑快点,一定要阻止他们!
脚下的路却像是跑不完一样,他拼命地跑啊,跑啊,可是他没能跑到花园,却跑进了爹和娘住着主屋,到处都是静悄悄的,爬了一墙的凌宵花,点缀在绿叶间的猩红喇叭被风吹得一颤一颤地,似乎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
“公主!”
凄厉的喊声响起。
夏候洐怔怔站在原地,透过半开的窗扇,看到母亲穿着她最喜欢的那身衣裳,整个人挂在高高的梁上荡来荡去,青鸾和红鹞跪在地上哭得出不了声……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得这么晚?为什么他不能跑得再快点。
为什么您要这样决绝?难道我不值得您为我活下来吗?
泪水淌过眼角,无声无息地湿了脸庞。
府里乱成了一团。
他看到青鸾慢慢站起身……不
要,不要这样,夏候洐艰难想要开口,可是,喉咙里却像是塞了团布一样,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青鸾一头撞在柱子上,血流了她一脸,她却是唇角噙着笑,慢慢倒在地上。
“世子,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驸马和公主他们不能白死。”红鹞抓着他的手,瞪着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诚老爷他没有参与谋反,他是冤枉的。奴婢拿性命向您起誓!”
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夏候洐急急伸手去抓红鹞,下一刻,红鹞却是将早就准备好的匕首直直插在胸口上,只留一个柄在外面。
“红……”
“世子,您听奴婢说……诚老爷他真的是冤枉的,他,他如果真的想要荣华富贵,又,又为什么会答应以正妻之礼,娶奴婢这样一个下人?”
红鹞脸上绽起抹惨笑,血水顺着唇角淌了出来,将她白皙如天鹅般优雅的脖子染上一片鲜红。
“奴,奴婢早就不想活了,他走的那天,奴婢就想死了……只,只是舍不得公主,舍不得您……”
“红鹞!”
床上的夏候洐一瞬睁开了眼,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如黑曜石漆黑幽深却透着沁骨的寒凉。他看着头顶藕青色的帐子,谁也不知道在那双淡漠的眸底埋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