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素感觉到苏臻的变化,目光若有似无地撩了眼她,抬脚朝屋子里走去。
直至进了内里,苏臻才惊觉看似寻常的禅房实则却是别有洞天。
小院依山而建,周遭又刻意种了一片竹林,以至于苏臻之前并不曾发现,小院的后面是一处崖壁,小院中的一间房与崖壁相连,走过一座悬空的木桥,苏臻跟着葛素到了崖壁中间的山洞里。
山洞很大,每隔半丈便有一盏油灯散发出莹莹的火光。
一路走来,呼啸的风声里隐约夹杂着痛苦的哀求声,潮湿的空气里除了淡淡的霉腐的气息还有令人极为不适的血腥气。
山洞里可以说是重重关卡,几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人专职把守,每一个见葛素的人都会恭敬地向他行礼,然后亲自在前方引路,直至将人领到下一个关口。苏臻由不得想,这里不会便是内行厂的大本营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响起葛素的声音,“到了。”
苏臻敛了思绪,抬目看去。
可以肯定的是,脚下仍旧是山洞,只是拿砖砌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房间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有些刑具上面还有着风干的黑色的血迹。而在房间的正中央则是一张漆黑的长
方桌,长方桌上拿白布盖着具面目全毁的尸体。
苏臻看向葛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葛素嘿嘿笑着看向苏臻,“我说小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重点?”
苏臻默然片刻,放下身上的小箱子,走到尸体跟前,仔细打量起来。
尸体的面部毁损的比较严重,不是那种拿刀划的,倒像是被石头砸过一般,整个头都是扁的五官已经不可辩,又因为死亡时间有点长已经起了青色的尸斑。
苏臻抬头看向葛素,“死因是什么?”
“马车坠毁,人摔下悬崖被掉落的山石和马车砸死的。”葛素说道。
苏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转身打开小箱子取出一双油布手套戴上,这才掀开尸体身上的白布。
“身子不用管,只要能把这张脸恢复过来,确定他就是谷铭就可以了。”葛素在一边说道。
苏臻想了想,觉得葛素说得有道理,验尸是忤作的事情,她只要按他们的要求做好事情就行了。这么一想,苏臻将手里白布重新盖好,转而对葛素说道:“那现在就开始吧,我列张单子,你拿着单子把上面的东西都买回来。”
葛素瞪大眼,看了看苏臻,又抬手指了指自己,末了,一副你是傻子
的表情,对苏臻说道:“你没搞错吧?你让我去帮你跑腿?你……”
“我也可以自己去。不过这样一来,三天能完成的事估计就得翻一番要六七天了。”苏臻说道。
“什么意思你?”
“很简单的道理,你手底下有一帮等着替你跑腿的人,而我只有自己一双脚,再加上我对京城不熟,这些东西都买齐怎么也得要个两三天,是不是?”苏臻说道。
葛素:“……”
稍倾。
葛素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对苏臻说道:“拿来!”
“笔墨纸砚侍候。”
葛素再次瞪圆了眼睛。
他算是知道了,这小丫头片子是就是个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主!
“哎……我说姓苏的,你就不怕把事情做绝,小爷我……”
苏臻抬手打断葛素的话,一脸诚恳对葛素说道:“大人,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不辞辛苦跟着你从武定县城来京城,差点连小命都交代了,忠诚之心日月可鉴。”
忠诚之心日月可鉴?
葛素一直觉得这世上最不要脸的怕就是厂卫和锦衣卫了,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女人才是这世上最不要脸的,犹其是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就是后宫
那些嫔妃怕是都得甘拜下风。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