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唐小桥突然打开正屋的门,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拽着苏臻的胳膊就往小院里扯,“进来,这里是你的家,凭什么你不能进来?”
苏臻一手抓着门框,整个人拼命的往后退,“小桥,小桥,你松手,我不进来!”
“小桥!”听到声音的徐氏急匆匆的从苏臻屋里退了出来,“你在做什么?阿臻她都说了不进来……”
“是苏臻姐不进来吗?”唐小桥红着眼眶打断了徐氏的话,“明明是你不让她进来。”
徐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是羞又是恼的看着唐小桥,末了,怒吼道:“唐小桥,你是不是想挨打?”
从小到大,徐氏大声吼过唐小桥,更别说上手打人。
可今天这个事态发展下去,指不定徐氏真就会对唐小桥动上了手。
苏臻叹了口气,对唐小桥说道:“小桥,你去吧,我不怪你,也不怪婶子,真的。”
一句“不怪”使得唐小桥眼泪簌簌地直往下掉,可抓着苏臻的手却仍旧没有松开。
徐氏看着默默哭泣的女儿,眼眶一红,眼泪也跟着“哗”的一下夺眶而出。
默了一默,她抬脚走了上前,看着垂了眉眼仍旧保持掰着门框姿势的苏臻,“阿臻,婶子宁愿你怪我,恨我,甚至唾弃我,那样我的心里也能好受点
。”
苏臻扯了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说道:“婶子,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小桥,小桥有你这样事事为她着想的娘亲,是她的福气。”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羡慕得想哭!
徐氏听着苏臻的话,眼泪流得更急了。就像她说的,她宁愿苏臻骂她,怨恨她,也不愿她这样懂事。倘使苏臻骂她几句,她心里还能舒服点,可现下面对苏臻的理解和宽容,再想想从前受得她的恩惠,徐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她钻进去。
“阿臻,婶子对不住你,婶子不是人,婶子……”徐氏哭得说不出话来。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松口说让苏臻进屋。
唐小桥抹了脸上的泪水,回头对徐氏说道:“苏臻姐她到底怎么了?你们要这样对她?她不就是给了苏大叔一个全尸吗?怎么就成了洪水猛兽让你们避之惟恐不及?”
“你们……你们可真是好笑!”唐小桥的目光从徐氏身上移开,看向了小巷内或远或近站着看热闹的人,“你们不为她的孝心感动,却因她的孝心而嫌弃憎恶她。你们可真是……有一天,假使你们老了,病了,伤了,残了,你们的子女是不是都应该视而不见,让你们自生自灭,是不是应该这样做?不然,他
们就是十恶不赦,就是……”
“这怎么能一样?怎么能混为一谈?”
“怎么就不一样了?”唐小桥嘶声吼道:“伤了,残了,病了,老了,是尽孝。苏臻姐给苏大叔一个全尸让他体面的下葬好入轮回,怎么就不可以了?怎么就不是尽孝了?”
一句话吼得说话的人讷讷无声。
“虽是孝道,可那缝尸体是二皮匠的事情,她一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就不可以了?”唐小桥愤怒的瞪向说话的人,“谁规定缝尸体就是二皮匠的活?谁又规定姑娘家就不能做二皮匠了?”
一句话将周遭暗蓄的不满彻底点燃。
“没有人规定姑娘家不能做二皮匠,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既然苏臻入了四阴门(刽子手、仵作、扎纸匠、二皮匠)那就得依着祖宗的规矩,从此不能与人毗居。你要是执意让苏臻继续住在你家,那就别怪我们告到官府,让官府封了你家的房子。”
说话的是个年过六旬头发胡子皆已花白的老头姓魏,一大家子人住在巷子的前端,家中三个儿子,大儿子在街上摆了个卖针头线脑的货摊子,往日里苏木在世时,没少得苏木的照顾。
有了魏老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