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淮川离开了有数息时间,白清越这才开口:
“皇上是不是也该走了?”
原本躺在被窝里面的南霁坐了起来,如影随形的贴上白清越的后背,双手环住她的腰身。
把脑袋搁在白清越的肩膀上,“阿宁好狠的心,明明是你把我拖到你床上来的,你可得负责啊!”
白清越闻言右手揉了揉眉宇,万万没想到,失算了。
忽略了南霁这个厚脸皮。
“事从权宜。”
饶是能言善辩的白清越此刻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信。”
南霁收拢了手,“你亲我一下,我就信。”
白清越:“……”
一言不发的侧过脸盯着南霁的侧脸。
一下子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面对美色在前,南霁吞了一下口水,可到底是不敢有所动作。
“唉,阿宁甚是不懂情趣。”南霁幽幽叹道。
“皇上是要臣亲自送你出去,还是臣的属下把你扔出去?”
每次白清越自称臣的时候,南霁就知道,她这是很严肃的在说话。
若是他再开玩笑,就要被扔出去了。
“罢了,我自己出去。阿宁闺房,怎么能被别人随意进入?”南霁一本正经的说着,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揽住白清越腰身的手。
掀开床帐,走去软榻那边,穿起了自己的鞋子。
尔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往房门那边走去。
在要打开房门的时候,南霁停住了。
他回头看向白清越那一边,“阿宁,今晚我说的话你要好好放在心上。”
说完,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不知何时,蔓枝和菱枝又重新守在了房门外。
见到南霁出来,恭敬的行礼,“公子慢走。”
房内的白清越脑海里还在回响着南霁刚刚所说的话。
他今晚说的话,可是指若是自己嫁给萧淮川,他就挑起两国战争的话?
白清越当真是觉得自己累极,她该怎么说才能让那个帝王放弃自己的想法?
她要的,他给不起。
这世上的男子能有哪个如同自己的父母哥哥嫂子那般一生只爱一个人?
更何况,他还是南楚的帝王。
“小姐?”
房门外,蔓枝试探性的开口。
蔓枝的话将白清越的思绪拉回来。
“今晚不用守门,辛苦你们了,下去休息吧。”白清越的话语里面甚是疲乏。
“是。”
白清越躺下来,久久不能入睡。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的时候,她仿佛又回到了在南楚的日子了。
她十三岁,初入南楚,受先皇临终所托坐上那个丞相的位置。
第一次见南霁的时候,他站在宫殿庭院中央,迎着光,看起来犹如天神之子,丰神俊朗。
她女扮男装,成为了南楚历史上最为年轻的丞相,亦辅佐了这个南楚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帝王。
之后的三年,她伴随他左右,帮他稳定朝堂,排除异己,让他可以稳稳当当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也是在这三年里面,她手上的鲜血越沾越多……
也许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手上鲜血沾的太多,她开始梦魇了。
从她十五岁以来,就少有睡好的时候,一闭上眼就全是红色的场景,令她心悸。
今日,也不例外。
待到白清越惊醒的时候,已然是浑身冷汗。
白清越叹息一声,朝窗外望去,天已经蒙蒙亮了。
身上黏糊糊的,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想要沐浴,但是现在还没到蔓枝她们起身的时间。
白清越就这样靠在软枕上,看着窗外的天光一点点的变亮。
直到有人轻轻的推开了门,“小声点,小姐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