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走得很慢,有很多问题不断萦绕在我脑海当中。
首先,灵言书并不是谁都有能力写的。一般的灵修,至少需要十几年的道行,积攒足够质量的灵源之气,否则哪怕知道书写的法门也根本无能为力。尤其是那八个字,“天生异象、观音伶仃”分明讲的是天下即将大乱,灾祸风起,连大慈大悲分身无数的观音大能都觉得孤立无援。这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其次,我已经退出灵修这个圈子十来年,到底是谁要把这封古怪的灵言书通过这么辗转的手法送到我手上?哪怕是要挺身救世,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不消说这世上三山五岳、洞天福地中,隐居着这么多能人异士,就是普通行走在世俗的灵修世家当中也是大有人才。为什么偏偏将这封灵言书送到我这个废材手上。
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然回到了工作室门口。
门,虚掩着,仿佛是有人特意想要告诉我,他来过了,又走了。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一直随身带着的护身符,捏在手心,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
房间里很整齐,似乎什么都没有被动过。
不过,平时用来摆放咖啡杯的桌上,却多出了一个用火漆封了口的信封。显然是有人趁我刚刚不在的时候,进来放下的。
既然是给我留下的信息,我自然不怕会有机关害我。况且我如今只是一只闲云野鹤,谁会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害我。说不定这信封里的东西和刚才的灵言书有关。
我褪去火漆,打开信封,放在里面的又是一张薄纸,竟然也是一封灵言书。只不过,这次的字多了一点。
“不该走的走了,不该留的却留下了。没有人可以逃脱命运的束缚。谁都逃不掉!”
这像是一封在提示什么,又在警示什么的信。既然是灵言书,显然就不愿意给普通人看到,换句话说,灵修界,可能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让人不得已的来征召一些退出了圈子的灵修?
可我已经废了自己啊!
这十来年,我以为我就此能够走出阴霾,就此可以远离这黑色的江湖,到底为什么又找到我?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油然而生。
我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电话的那一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哎呦,老祝,怎么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废话少说,我这里遇到事儿了,要拜托你帮忙查查。”我严肃地说道。
“你还能有什么事儿,说吧,我很忙的。”电话那头洪胖子听上去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有人给我写了灵言书,准确地说是我收到了两封不知是谁写给我的灵言书。”
“灵言书?”电话那一头,洪胖子收起了原本慵懒的语气,“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电话里不方便,你还在老地方吗?我上你这儿来一趟吧。顺便会会你们几个。”我说。
“好,我还在铜陵,你来,地址你知道。我这就通知他们几个。”洪胖子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当天,我便订了由杭州至铜陵的高铁车票。
铜陵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以盛产铜矿而闻名于世。洪胖子名叫洪鹏,他所在的洪家,明面上是铜陵当地数得上号的铜矿开采家族。
彼时,我曾经问过洪胖子,按说以他的家境,吃喝不愁,何苦进灵修这个圈子?那次,洪胖子只是笑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既然别人不想回答,我也就不再追根刨底,人总有一些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你我,不是么?
当然,这并不能成为我和洪胖子发展友谊的绊脚石。
乘坐高铁从杭州到铜陵很快,大概7个小时。出了车站,边上不远就是洪胖子家的别墅,这个地方,我当年也算是常客,所以也没人接没人带的,跟门口保安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进了院子,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洪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