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忍下眼中的酸热,只是转身拍了下他的手,笑道:“多大人了?快去洗漱去!”
骆明忠笑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听她的话转身去厨房接热水去了。
老屋房子不大,就两间卧室,白天孙小娟草草收拾了一下,她和杨景行住的是廖秀兰生前睡的主卧,杨梦阑和骆明忠住的则是旁边的次卧。
次卧是一米五宽的床,两个成年人睡在上面刚刚好,就是转身翻身没有家里的床那么方便。
这时候是九月份,天气还很燥热,屋里不像北京家里有空调,电扇也早就被哥嫂他们搬到北京用去了,所以杨梦阑才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后背就起了一层薄汗。
更要命的是,身后的男人还一个劲儿的
贴着她。
“你不热呀你?”杨梦阑觉得好笑,被他抱的抽不开身,只能侧过头去问他,“这大热天的,捂痱子呢?”
“你也太不耐热了,我还觉得冷呢。”男人一本正经得答道。
杨梦阑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他的手,心里也好笑,不知道他要干啥,索性就随他去了。
骆明忠感觉到她微微出汗,便轻声在她耳旁说了句,“我去把窗户打开吧,能有点风。”
杨梦阑已经困得昏昏沉沉的了,没听见男人说啥,等一会儿,有一股凉风透进来,她便趁着这股风,慢慢入睡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明显肥胖的女人拉着她,汗津津的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胳膊,大声对她吵嚷着什么。
“你还我的身体!你
还我的身体!”她脸上得五官被肥肉挤成了一团,但还是努力的瞪大眼睛,显得表情格外狰狞,“你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把我的人生还给我!”
杨梦阑被她晃得头晕,“你说啥呢?什么你的人生?”
说完这句话,她才陡然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于是愣了愣,仔细端详起她来。
“原身”还在不停地吵嚷着,弄得她头晕脑胀,又有点不知所措。
“你抢走了我的人生,你把我的幸福还给我!”
“明明是你自己抛弃了你的身体,是你自己要上吊的,”杨梦阑皱着眉分辨道,“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结束的,我什么时候跟你抢了?”
“我不管我不管!要不是你,现在光鲜亮丽、家庭美满
的人就是我了!你凭什么用我的身体,抢走我的爱人和生活!”
杨梦阑越听越生气,“我没有从你这抢走什么!是你自己不珍惜生命,不珍惜你的爱人!何况你当初为汪建国上吊的时候,想过明忠的感受吗?!”
后来“那个灵魂”的吵嚷变得含糊不清,表情更加狰狞起来,直接扑过来和她撕打在一起。
杨梦阑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梦外的眉头紧紧皱着,于是用力挣扎了一下,这一下直接将她从“噩梦”中带了出来。
她最先感受到得就是额头上湿润温软的触感、和上方传来的阵阵微风。
“做噩梦了?”
男人一只手撑着,靠在她身旁看她,另一只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蒲扇”,一下下得在
她上方扇动着。
“你还没睡?”杨梦阑有些惊讶得看向他。
骆明忠摇摇头,勾起唇,“睡不着,认床,而且你睡得也不安稳,太热了,我就想给你扇会儿风。”
杨梦阑愣了愣。
骆明忠看着她的表情,越发觉得她是因为回想起了在这屋里的“不好的童年回忆”,所以才发噩梦,心情不安的。
“没事儿,有我呢,”他拿蒲扇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继续睡吧,我再给你扇一会儿。”
杨梦阑本身就有些疲累,听到这句话,靠在他的胸口,困意便再次涌了上来。
骆明忠满眼温柔得看着她,忽然耳边听到细弱蚊鸣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