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阑心中仿佛有电光火石的东西一闪,猛的转头去看他。
连轲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摇摇头,“听介绍的人说,好像是去了欧洲国家。那阵子,我妈精神头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说实话,我也自私,每次一听到她叫欣欣,我就觉得是我弄丢了妹妹……我不想一直沉浸在这样的阴影里,带着逃避心,和那么点有可能的希望,就出国了。”
杨梦阑张了张唇,巨大的荒诞感在她脑中炸开。
事实上,前世的时候,在她极度缺钱的那段时间,她确实了解接触过所谓“劳务派遣出国”的机构,后来办手续的途中
,她经人提醒,才意识到这是骗人的,多半是把你骗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干苦力去了。
后来,她不声不响得和那个机构断了联系,转而跟着给自己提醒的那个人,前往了澳门。
说起来,那也算她人生中的贵人了。
然而现在听到连轲的话,她才惊觉,命运一直都是如此荒诞弄人。
“接下来的你也知道,”连轲自嘲似的笑了笑,“妹妹没找着,我没脸、也不想面对现实,认识了方静之后,干脆就在国外生活了。”
本以为自己可以逃避一辈子,然而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现实的囚笼里。
其实,杨梦阑也不
是没有试着找过前世的那个“自己”的……但事实是,随着她的重生,过去的那些人和事,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过往如梦一场,还是现在的生活才是云烟。
谁说的清楚呢。
“为什么现在和我说这些?”杨梦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问他。
连轲笑了一下,“是告解。”
“告解”的含义,指的是教徒向神忏悔,并请求宽恕。
“你信教?”杨梦阑挑了下眉。
“不信教就不能告解了?”连轲也挑眉。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的展开笑容。
“杨小姐,”他忽然叫她,“你知道我为
什么同你告解吗?”
“嗯?”
“因为通过这段时间和您的相处,在我目前认识的所有人里,”他冲她笑了笑,“您是最无限趋近于圣人的人了。”
然而杨梦阑可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的形容,“世界上少有人能做到圣人,可能你觉得我善良大度,但我也告诉你,我可瞧不上你和你老婆为人处世那一套。”
“要不是你是连老的儿子,那可能就见不到我圣人的这一面了,信不信?”她半开玩笑得,挑眉问道。
连轲并不生气,由于之前方静得罪杨梦阑得罪地厉害,他现在也不期待人家能对自己有啥好印象了。
“那你为啥对我爸妈这么好?”这是他真正疑惑的问题。
杨梦阑笑了笑,“图你家老爷子的书画古玩呗。”
连轲愣了愣,而后才摇头笑起来。
杨梦阑是开玩笑,他听得出来、也想的明白——以人家的身价,要是图自家老人的这点东西,那还不如用这时间去谈几笔生意来的快些。
“不过,”杨梦阑回头看他,“你和你老婆的事怎么样了?她这一回去,你可就成孤家寡人了。”
连轲苦笑了一下,“没办法,谈过几次,她的立场坚定,我不跟她回去,就离婚。”
他摊摊手,笑了下。
“可能这回真成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