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阑哪能信他说的“没事”?可追问一番又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提心吊胆得等着医院的人来,看是什么状况,或者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连礼衷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立马扶着桌子就要起来,杨梦阑劝不住他,只得伸手去搀扶着,“您身体还没好呢,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人一说话就喘气儿,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杨梦阑只得扶着他慢慢得往后院走。
到了后院,她这才看见大太阳底下的菜地旁边还坐着个人,正是连家的老太太,她一动不动得坐在小凳子上,跟个听话的小朋友似的,顶着太阳晒得脸色都有些发红发白。
杨梦阑“哎哟”了一声,扶着连礼衷站稳,而后赶紧去把老太太拉起来往阴处走,一边皱着眉走有些心疼,“您怎么也不知道往阴处挪挪啊!这晒得,人怎么受得了!”
老
太太嘴上都干起皮了,听杨梦阑“训”她她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看着她笑,分明又是“不清醒了”的样子。
杨梦阑叹了口气,倒了杯凉水过去,这时候就听连礼衷在旁边慢慢地道:“后院种了些菜,说浇些水,水壶在前院花坛边,我去拿,让她等着我,没想到她挪都不挪……”
连礼衷还没恢复上来劲儿,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一句一停顿的,但他说这话时却是一直含着笑的,像是有些无奈,又有些歉疚和不好意思。
听他的话,那等于是连礼衷晕过去了多久,老太太就干巴巴得等在那儿晒了多久。
杨梦阑抿着唇,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去拧块毛巾来给老太太擦擦身子消暑吧。”她叹了口气,转头往卫生间的方向去。
说是去拿毛巾,她走到卫生间却半晌没动作。
方才听着连礼衷的话,
又看着两个老人的样子,她心里莫名得升起怪异情绪,按理来说这时她是应该安慰二老的,可一张口,她却差点没按捺下来自己的生气。
生气什么呢?或许是气愤自己没来的早点、差点老人家昏倒都没人管,又或许是生气老太太怎么挪都不挪就那么干晒着……如果不是她今天来,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都不敢想。
但归根结底,她的愤怒更多是针对于两个老人家如今的“境遇”。
她不敢让两个老人等太久,深呼了几口气,便拧干毛巾出去了。
杨梦阑其实不是个容易发脾气的人,但出去看到连礼衷喂孩子似的喂老太太喝水,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唯一的儿子定居国外,只剩这两个老人相依为命,而连礼衷身体一直挺好、大都也是他在照顾老太太,大家便没有想过这两个老人需不需要照顾的问题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
虽然从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如果只有他们老两口而没有别人看着,这是万万不行的。
今天多亏是她顺道来了,换做平日里,一旦连礼衷出了什么事,老太太的状态连报警叫救护车都做不到,老人昏倒的事,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被发现——那可就危险了!
她走到桌边时,连礼衷除了脸色苍白,其他的看起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老人见她过来,便主动伸手去接毛巾,脸上带着有些内疚的笑,“麻烦你了,小杨,我自己来吧。”
杨梦阑没说什么,递了一块半干的毛巾过去,而后坐下来,拿另一块帮老太太擦额头和后背的汗消暑。
她脸色不好看,连礼衷想说些什么,最终嗫嚅了两下嘴唇还是没说。
好半晌,杨梦阑才张口问道:“
先前家里的保姆阿姨呢?”
此刻坐在那里神情无措的老人像是得到了什么“赦免”似的,赶紧抬起头,语气带着些不好意思得解释道:“她是河北人,先前咱们这儿病情严重,她就辞职回家去了……这阵子城里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