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和秦京茹来到南台公社初中。
此时学校里已没有往日的安静有序。学生们三三两两，甚或十几人一伙，簇拥在一起，站在各自班级门口指指点点议论。
“嘿嘿，三（2）班的林老头已经到城里住院了。”
“是啊，张二毛那小子下手也够狠的。”
“不是张二毛先动手的吧，我听说好多人围着拳打脚踢。”
“林老头，我也看不惯，一直想套他麻袋来着。仗着祖上出过秀才，经常骂我们是泥腿子。”
“对对，昨天好像就是因为他一句，泥腿子只配在烂泥里找食吃，得安心认命。有人就不干了。”
苏秦走了几步，就把情况了解个大概。上届毕业生，除个别考上中专或高中的，大多没招上工。有关部门让学校配合，让学生重回学校，临时延长毕业时间。
此时，无论城市农村，孩子能上到初中毕业，必定给家里带来负担，有的甚至拉了饥荒，欠了人情。公私合营初期，初中毕业生几乎都能招为学徒工。农村的不一定转得了户口，但也是地地道道吃皇粮。学徒工一个月8块至18块，比上工一天算5分1毛好太多了。
许多相熟的同学尤其是女生，见苏秦今天也来学校了，纷纷跟他打着招呼。他们知苏秦并未退学，是半工半读。
有人脸带厌恶不屑：“马有失前蹄，你苏秦也不一定能考上高中或中专，迟早回乡下吃土。”
苏秦笑着主动回应，有些小人言语自不理会。这世间，人与人之间只要能保持表面和气，世界就能和平。他拉着秦京茹的手，走过人群，也不管少女羞涩挣脱。此时男女公开拉手有些出格。不过在学校里，青春年少，大家最多羡慕嫉妒恨，也不会上纲上线。苏秦明着宣示主权。
初一初二学生闹事的很少，看热闹的居多。班级里叽叽喳喳，应该也没老师。
苏秦拉着秦京茹直奔办公室。
老师办公室里也很空，估计也有老师为了不殃及池鱼，找理由请假了。好在除了住院的林老头，各班班主任都坚持在岗。
苏秦示意秦京茹自去请假，一会儿去她班级里找她，自己则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他找了个没人的转角，从空间取出一袋事先准备的野味：两只山鸡。一会带给梁校长。空间里还有一袋只有一只山鸡和一些蘑菇，是准备送给班主任王老师的。不是他区别对待，实是送礼讲究分寸。借书还书，人情地位都要考虑。
校长办公室里，梁校长的气色不太好，一边抽烟，一边猛烈咳嗽。
苏秦上次见他还是一副书生矍铄，老年帅哥的样子，现在发际线的皱纹明显加深了。
苏秦感知了下梁老头的健康程度，未低于80分，就放心了。
“梁校长，您好！学生苏秦来看您了。”苏秦照例恭恭敬敬。
“啊，是苏秦啊，好…好…，上次借的书都看完了？那就在家好好学习准备，这次的月度测试先不忙，等过段时间再来。你的自学能力，我们还是放心的。”梁校长见是苏秦，还是露出笑容。
“是的，都看完了。另外我觉得自己在古文方面有些欠缺，希望校长您能对我做些指点。”苏秦道。
“哦，你这孩子确实不错。古文的学习是很重要的。老祖宗留下的很多书籍，都记载着他们的经验教训，对我们后人而言是珍贵的财富。不是所有的都是无用的，需要抛弃的。”梁校长不吝表扬，对最近新出现的情况又意有所指。
苏秦这话，明显挠到了梁校长的痒处。他家学渊源，对古代文献非常感兴趣。中级古文精通，对一般人而言就是专家。
梁校长转身在书架上找了找，把好几本厚厚的旧书递给苏秦。“这里有《辞海》和《古文观止》，你回去慢慢看，仔细看。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此时西学东渐，无数新思潮涌现，古文方面知音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