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
此时的封揽月星眸清明,虽蒙着浓浓的雾气,眼波流动里已有池鱼的身影。
她轻启薄唇,喊池鱼。
池鱼便知道,娘亲醒来了。
她哭着扑进封揽月的怀里,哭得小肩膀乱颤。
封揽月也掩嘴忍不住抽泣,三年了,她从未忘记过她的孩子。
“月儿!”
安乐居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过来了,封庭见到清醒了的封揽月激动得老泪纵横。
“月儿,月儿……”
喃喃的,南铭轩也忍不住叫心尖上的人。
唯有故明兰被德福拦着没靠近乱葬岗,他乃九五之尊怎能到这种地方。
“父王,大哥,二哥,三哥……”
封揽月抱着池鱼朝着靠过来的人喊道。
几人上前把她们团团拥住,一家子抱头痛哭,哭声染得四周的人也跟着哭,一时间整个乱葬岗像有新故之人下葬一般。
“快别哭了,瑞王一家大团圆,这是好事呀!”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封庭这才破涕为笑,他也真是老糊涂了,带着孩子们在这乱葬岗里干嚎个啥,可这样自嘲归自嘲,他望着封揽月的脸还是忍不住一个劲抹眼泪。
“月儿。”
南铭轩挤进人群,怯懦地喊了她一声。
封揽月柳眉微拢,杏眸通红,望向人群里的男人,男人一身戎装,亦如当年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虽常年征战沙场,身上却满是霁月风华,她对他的心动从第一眼开始。
所以当皇上赐婚时,她是满心欢喜的,只是后来竟没想到皇上一同赐婚的还有一位平妻秦素兰,而秦素兰与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感情怎容得下她去插足。
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她眼里的失望之色池鱼尽收眼底,抬眸望向南铭轩,娘亲落得今日这般,他难逃其咎。
“娘亲,外公,大舅父,二舅父,三舅父,池鱼正式给您们行礼了。”
池鱼抽身出来,双手叠放在腰间,郑重地朝着封家人一一拜去。
众人才压下去的哽咽又窜到了喉头间。
封庭弯腰把池鱼抱在了怀里,扯着嗓子应了声“嗳!”
抱着池鱼,环着封揽月朝外走去。
池凤鸣躲在人群里,见他们一家团聚,心底竟然酸得直冒酸水,他的闺女没了……
“爹爹!”
“嗳!”
两男声异口同声,池凤鸣和南铭轩都齐齐望向封庭怀里的小人,眨着满眼的期盼,希望她软软的一声叫的是自己。
池凤鸣随即想明白了什么,自嘲地又缩回了人群里,收回自己的目光,亲生爹娘都有了,他这个养父此时算得了什么,该退场了。
“爹爹。”
池鱼朝着池凤鸣的方向又喊了一声,才要张嘴应承的南铭轩见到池鱼的眼望着的方向,刚要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出不来了。
而鸵鸟般把自己埋在人群里的池凤鸣刚要转身,又听见了闺女熟悉的小奶音,忍不住回身抬头去看,跟池鱼巴巴的眼神撞个正着。
“爹爹是不要阿鱼了吗?”
哽咽软糯的小声音里九分委屈。
池凤鸣哪里受得了她这般模样,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揉搓般,疼得无法呼吸,怎会不要!
几步便挤出人群到了池鱼跟前,八尺高的汉子竟然红着眼,“阿鱼,我还能做你爹爹吗?”
“爹爹。”
池鱼张着双臂就往池凤鸣的怀里扑。
池凤鸣连眼泪落下来都顾不得擦,先去接过小丫头,嘴角想牵起笑,可张嘴,却先哭了,“阿鱼还要爹爹?”
池鱼攀住池凤鸣的脖子,嘤嘤的哭声敲打着池凤鸣的心口,“阿鱼只有一个爹爹,爹爹哪里也别想去。”
她用力地箍着他,恨不能让自己粘在池凤鸣的身上。
“阿鱼,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