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姑爷写的?”
赤城将署后院内宅中,丫鬟绣月拿着张诚的手稿问道。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绣月不禁读出了声,她激动的赞着:“真想不到,姑爷不只能杀鞑子,还能写这么好的词,读着就激昂澎湃。”
季轩竹走上前,伸手点在绣月的额头上,道:“你个丫头,知道什么激昂澎湃!”
玉蕊一直陪在小姐身边,这时也走上来,看着书稿,继续读起来: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袍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净胡尘,誓扫鞑虏不顾身!”
她一口气读完,又道:“小姐,姑爷这首词真好,不只激昂澎湃,更是琅琅上口,是否送回府里,给老爷、夫人也瞧上一瞧?”
季轩竹一双美目完全停留在词稿之上,闻言才道:“这是将军手书,怎可轻与,绣月,你明日叫贾嫂寻人,将这份将军的手稿裱起来,
虽说字是差了点,却也力透纸背,苍劲而有力,玉蕊,准备笔墨,待我抄录一份,着人送回府中请父亲、母亲鉴赏。”
“小姐,不陪将军就寝嚒,要不咱明日闲时再来抄录也是不迟。”玉蕊嬉笑着提醒道。
季轩竹回头望了一眼内室,轻轻道:“将军今夜饮得多了几杯,方才睡下,你们也瞧见了,如今鼾声似雷,估摸着一会醒了便要喝茶,玉蕊,你备好纸笔,便为我研墨,绣月去泡沏醒酒茶!”
…………
冬至节气过后,大明北方基本就开始了歇冬,数九寒天,天冷地冻,户外真的是干不了任何的农活了。
不过,在宣镇北路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大道上仍是车队往来,虽说不上络绎不绝,但却是比别处尤多。
更何况北路各处堡城都有从军入伍之人,他们冬至节都是休假五日,个个一身新衣,带着大包小裹的回到家中。
与家中亲人们所想不同,他们非但没有挨饿挨冻,更是每月都能吃到几顿肉食,如今个个都变得更加的壮实健硕。
而且还都领了饷粮回来,这才是叫乡邻惊异的地方,虽说这张大帅来了北路之后,大家伙也都看到些变化。
比如那些军头们侵占的屯田,又分给了众军户,也很少有奴役军户为他们种植私田之事发生,且原来只顾自己的军头们,更是开始组织大家挖沟修渠,开荒积肥备耕。
尤其是上北路那边,除了从军领饷外,更是几乎家家都参与到云州匠坊之中,为了提高效率,张诚便叫各处大小堡城,来云州自领一些简单的工序,回去加工好,再送来匠营。
张诚还给这种方式起了个名字,叫做“承包责任制”。
许多工艺要求并不复杂的活计,便是被一个个大小堡城给承包了过去,他们签下一个个协议合同,便领取原料回堡赶工去了。
就比如现在大明北方都在歇冬之际,北路这边的壮健汉子都上山砍伐树木,而妇女们则在家中穿针引线,为北路军士缝制着军服、鞋袄、披风等等。
独石口堡城中,李二蛋已是名人,他不止是张诚在独石口招募的第一个兵,更是因为他在军中竟敢单挑把总爷刘长亮,那可是参加过巨鹿血战的老将啊。
虽然,李二蛋最后仍是被刘长亮击倒,但“独石新兵李二蛋单挑拼命千户刘四郎”的故事,却也在独石,甚至整个北路迅速传开。
冬至节他也是休假五日,穿着一身崭新的军服,昂首走在独石口的大街上,本就高大的身躯更显英武魁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看,连李二蛋都支棱起来了……”
“唉,可惜,当初咱也想去报名应募的,却叫这李二傻子争了先!”
“嘶,哥们就别装了,争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