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互望了一眼,杜奇便开口问道:“会馆内,有多少看护的人?”
狐仙回道:“大约有三十来个人的样子,看上去都是些家丁护院一类,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可关键不在这里,而是城内那些守卒,他们都可算做是曹家养的人。
若是惊动了他们,我等怕有些敌众我寡,如此就难以将人和赃物罪证,全部带出城外去啦!”
大猴这时却冷笑着说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忻口守备那边,另有一队兄弟负责,他们现潜在北门内外,到时负责夺门。
还有一队兄弟,会前去解决那个曹守备,并在长街上阻截寨中守卒,我等只管捣毁这个制假票的黑窝点,人赃并获,将他们全部转移城外,再押回宣府,交予伯爷处置。
行动就在今夜亥时,除了首要之人和那些关键人证外,余者全都杀光,不得留下一个活口,务必在一刻钟内,结束战斗。”
“喏!”
众人皆是神情坚毅地轻声唱喏,对于不留活口这事,竟无一人提出异议,甚或没有一人表现出丝毫怜悯之情,显然这样的任务他们已不是第一次执行。
候名立接着又摆手说道:“都给咱记清楚喽,今晚的行动仍是以红头巾为号,子夜时分,凡头戴红巾者皆为我之弟兄,休要误伤。”
“喏!”
“好了。菩萨,你安排人轮值放哨,余下的都去歇息,等天黑后行动。”
“是嘞,猴爷!”
大猴候名立与胡子陈虎统领的两支行动队,与勇毅军其他各营的情况有所不同,他们内部各小队之间互不统属,向来都是独立行动,就算有时需要多个小队配合行动,也都是由候名立和陈虎亲临一线,指挥调度。
而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他们的性质决定,这两支行动队的所作所为多是一些黑活和脏活,有些更是不足向外人道也的事情。
就如今次行动虽然出动了三个小队,但他们却都是单独接受命令,分别行动,相互之间既有配合,又不联系,各小队只负责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三月初九日,夜,戌时末。
四个黑影,十分敏捷地翻过忻口寨守备府的围墙,落地无声。
他们在守备府内借着假山、树木和夜色的掩护,紧贴着墙壁缓缓而行,使自己的身影无时无刻都处在阴暗之中。
便是偶有一些府中丫鬟使女、仆人家丁从旁经过,也未能发现在墙壁上还贴伏着一个个活生生人。
很快,他们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所宅屋之前。
几人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又用手语交流一番,就见一条黑影快速闪身而出,只几个腾跃便来到这处宅屋旁。
他眯起双眼,向着屋内静静打量片刻后,又静悄悄地退了回来,用手语加口语将适才看到情形告与三人,他们便悄悄向前,在那宅屋前的一丛假山后,隐住身形,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虽然已是春分后,但此时北地的夜晚,依旧寒凉不减,不过,他们却是一动不动,只静静悄悄地等待着,他们气息舒缓,似乎若有若无,即使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也不会有丝毫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一个肥肥胖胖,身着华丽居家常服的中年男人,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行了过来,在他的身旁还伴随着几个仆从。
他似乎已经喝过了酒,走路摇摇晃晃,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身旁那些仆从侍卫,也是一样脚步踉跄。
“嘿嘿…”
那肥胖中年男人一脸媚笑地说道:“咱地小宝贝,快些把门打开…咱这心里可都等不及哩…”
他说着就话,就抬手“咣咣”地砸起门来,嘴里继续嘟囔着一些甜言蜜语,竟惹得几名仆从侍卫在旁偷笑不已,却又不敢笑出声来,那样子可真是有些尴尬。
“你个死鬼,人家苦等你一宿,你却去找那个狐媚子快活吃酒,如今还来奴家这里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