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是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刘体纯脸上仍难掩兴奋之色,他接着又道:“虽只抄了这十一家富户,可加上知县张我翼的家财,以及县库中的钱粮,却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详细账目军师那里都有记下。”
闯王李自成对于这些似乎兴趣不大,他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刘国能那个大儿子,可曾寻得?”
刘体纯的面色一变,他见闯王语气似有不善,忙跪伏于地,叩首回禀道:“回大元帅,末将办事不力,竟使刘国能家眷趁乱逃出叶县。
请大元帅责罚?”
“逃了?”
闯王李自成闻言脸色一变,但旋即便恢复如初,温言说道:“我曾答应俊臣,照拂他家嫂子与公子,送他们母子二人返回延安老家去,如今虽说言不践行,却非我违背诺言,而是不得已啊。”
他随即又追问道:“他们母子孤弱无力,又是如何逃得出去?”
刘体纯不知为何,自打李自成攻取洛阳,尤其是自称“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后,越发使人难以捉摸,不似此前那般和蔼可亲,总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压抑之感。
这时,他见闯王问话中竟已然带了些许的疑虑猜忌之心,顿感惶恐,忙叩首回道:“回大元帅,末将入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刘国能眷属,可沿路多有官军阻拦。
好不容易来到刘国能的副镇衙署,可内里却已再无一人,末将急寻刘国能旧部问询,却都不知其去向。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言数百骑突破北门,出城奔逃而去,因事发突然,入城的将士们阻拦不及,只能任其离去。
事后想来,恐怕是刘国能的亲兵亲将护着他眷属,夺门而逃,但已追之不及,此事乃末将布置不周所致,特请大元帅责罚末将。”
李自成原是因为刘国能与他的小儿子,皆死在自己军中,怕留他的大儿子在外,其将来恐怕会成为自己的死敌,这才要刘体纯将他大儿子也捉了来,以绝后患。
然或许是天意如此,竟阴差阳错地使他们母子二人从叶县逃脱,闯王虽有心绝了这个后患,但人既已逃走,此刻再责罚刘体纯也是无用。
当下,再次温言对他说道:“他母子二人既不愿我派人护送,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也只能盼他能逢凶化吉,别无他法。
此乃他们自己的选择,与你何干,又为何要责罚与你?”
他接下来笑着又道:“德洁,快些起来吧。给我讲讲,俊臣的那些老部下都是如何安置?”
直到此时,刘体纯才有如释重负之感,其实从始至终闯王都没有说过,一定要他必须将刘国能家眷捉来的意思。
但不知为何,在刘体纯听来竟就是要他将之捉来,甚至最好经他手直接将他们母子二人给“咔嚓”掉最好的意思。
这种感觉现在想起,都觉得一阵阵心寒胆颤不已,刘体纯起身后,又将如何安置刘体纯千余旧部的事禀报给闯王。
刘国能原有部众两千余人,其中有不到三百人的亲兵,是他的亲将刘三刀统领。
就是这个亲将刘三刀,在刘金海与铁林等的劝导下,与他们一起护着刘国能的夫人与大公子刘世文逃出了叶县。
而剩下的刘国能部众千余,多是步卒,他们未曾逃走,除去不到百余人领了安家银两离去,余者几乎都加入到闯军之中,无疑又壮大了闯军的力量。
这其中就有二百余的刘国能部众,是被“山字营”哨头佟守山收编了去,至于这里边是否有什么猫腻,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闯王又抚慰了刘体纯一番,便即命他先回去歇息,缓缓急奔而来的乏累。
待刘体纯离去后,李自成转过身来看着军师宋献策,疑问道:“真的叫他逃了?”
“闯王,二虎将军追随多年,向来忠心耿耿,既是当初十八骑被困商洛山,也未曾离去。难道还怀疑二虎将军不成?”宋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