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只是不如先前那人身上的奢华罢了。
但后面的七辆大车,可就没有木桩,也未帮着鞑子兵将,而是一车车的鞑子首级,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可怖,显然都已用硫磺、盐巴硝制过。
列阵以待的各军将士初见头三辆大车,因不识得上面帮着的是何人,虽对他们穿着的鎏金盔甲感到惊异,却并没有如何震撼。
可现在看到这一车车鞑贼首级拉出来,却是个个振奋不已,根本就不用人提醒,便齐齐大声喝着:“…威武…大明威武…威武…”
十辆大车押到帅台前,并排而列,众将士们的大喝声也渐渐弱了下来,而这时,战鼓声再次传来,片刻之后,便是“嗵…嗵…嗵…”三声号炮。
接着就见一名中军旗牌官,大步行至帅台边缘停下,举着总督令牌大喝:“将奴贼伪豫亲王多铎、正黄旗固山额真阿山、镶白旗巴牙喇纛章京鄂硕尸首,押上帅台,请洪总督、邱抚台、张总监军与各官各将辨认。”
他话音才落,帅台前的步兵们便以十人为一组,将那个大木桩从车上架起,缓缓往帅台右侧行去,他们虽然十人抬起一个大木桩,却也显得十分吃力,行走间既小心又缓慢。
而此刻列阵的将士们,也都隐隐听到这里竟然是鞑子亲王的尸首,个个都已是惊掉了下巴,此前军中虽有些传闻,但众人都只是当作笑谈。
任谁也未敢相信,张诚的宣府军将士竟真的斩杀了鞑子亲王,纵观辽东十数万鞑子,能被其封作亲王的又有几人?
且哪一个亲王,不是深藏在鞑子大军之中?
凭他宣府镇万余军马,就算他们再是精勇敢战,无非也就能与同等数量的鞑子,打个平手。
即使如此,这些久居辽东的军将们都觉得是高看了宣府将士,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也是不肯相信,这些宣府来的真能斩杀鞑子亲王。
然如今亲眼所见,且不说那一身鎏金盔甲,便是后面的七车鞑子首级,就足以震撼到他们了,在辽东与鞑子打了十多年,就算这十多年的斩获都相加在一起,怕是也没有今日这些。
他们中有些消息灵通之人,更是窃窃私语的传递着各种小道消息。
“俺可是听我家将主爷讲,宣府张总兵这回可是砍了鞑子脑袋三四千颗呢。”
“我滴乖乖,砍了那么多?这得有多少银子的赏钱啊!”
“你个球子,满脑子的赏钱。要俺说有这么多鞑子脑袋,怕不是要连升三级,当了大将军,还会短了银子花用嘛?”
军阵中,七嘴八舌的就议论开来,几乎所有将士都在羡慕着宣府军的战功,当然也有些人眼中血红一片,由羡慕转而进化成了赤裸裸的嫉妒。
不过,他们的嫉妒对于宣府军来说,却是那么的无害!
军阵之间,最是坦然自若的当属宣府军诸将士,他们列阵在张若麒的监军标营左侧,与列阵在邱民仰抚标营右侧的宁远镇将士,遥相而立。
他们个个昂首挺胸,显得无比自豪,今日可算是在援辽王师中扬眉吐气,曾经号称大明第一能战之军的辽东军,又如何呢?
现在,他们还不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出尽了风头,而他们却只能仰望而已。
就连在宣府军旁边结阵的大同兵马、山西兵马都是一脸的得意,毕竟这一场回援杏塔之战,他们两镇兵马,也是有份参与的。
而神机营前营的将士也觉得脸上十分光彩,这其一自然是他们平素便与宣府军走动得十分亲近,而且这次回援杏塔,神机营副将符应崇还借给张诚许多轻便的小型火炮呢。
能获得如此大捷,斩获如此之多,自然少不得他们神机营火炮的功劳!
就在军阵中众将士神情各异,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之时,帅台边上的旗牌官又大声喝道:“验明正身,确为奴贼伪王多铎,正黄旗固山额真阿山,镶白旗巴牙喇纛章京鄂硕尸身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