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知道,是闭上眼睛好,还是睁开眼更为妥当。
若是闭上,一片黑暗。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有力心脏的每一次跳跃,血液喷涌,流过全身,循环往复。
若是睁开眼眸,我能瞧见自己抵在他胸口微微发抖的手,能看见降谷零低垂着的金色发丝,随着他的呼吸,不经意间勾过我的手背,若隐若现的触感,像猫儿叼着轻盈的羽毛,也像蜻蜓点水,荡起阵阵涟漪。
不知是降谷零昨晚在星空下搀着我的手,说起“怕黑的原因”起了作用,还是我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对待黑暗,我似乎没有原先这么恐惧和无措,但是依旧是不喜的。
我屏着呼吸,心一横,让自己的思绪转移在别的东西上,兴许这样时间就会过的快一些,而那脚步声也可以离我们而去。
可越到这个时候,思绪就越混乱,脑海中满是光怪陆离的场景。
我脑子都是昨晚在狭小的帐篷里,也不知道被哪里来想法蛊惑了,竟然真的就听从了金毛狐狸的建议,一股脑儿的钻到他的睡袋。
那个时候我们两人离的距离更近,也没有面前羽绒服的阻隔......
突然有些感谢这黑暗,从不喜中找到黑暗的些许优点。
黑,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色?
在黑暗中,没有人可以瞧见我的神色、通红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眸......
是的,一切都隐秘在黑中,不论是红色、黄色、蓝色还是其它的颜色,当穿上黑的衣服时,它们并无区别。
真实的一面,还是虚假的一面,都能被黑色包容。
从某种角度来讲,黑色才是最包容的颜色。
静谧的星空,远处灯火阑珊,汽车的尾音呼啸着划过灯红酒绿的商业街,甚至能想象到灯火通明的商店内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欢乐的喧闹。
但是热闹是属于他们的,而安静是属于我们的。
这仿佛是两个世界,一个欢乐,一个静谧,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完美的交织在一起。
“张嘴,洄酱,”降谷零的声音里透着无奈的语气,“来,吸气......呼气......打算憋到什么时候?”
脚步声渐行渐远,随着一声关门声重重的落下。
危险解除。
降谷零的声音,像一根鱼线上的鱼钩,将我这条溺水的鱼儿从深海里捞了出来,也将我胡思乱想的思绪打断。
我伏在他的身上,大口的喘着气,呼哧呼哧的,他将手掌从我面庞上拿开,修长的拇指与食指揉着我的鼻梁,“我......我......刚刚太紧张了,那脚步声离我们只有半米,我怕这么近的距离,过于紧张的呼吸也会暴露我们藏在这儿。”
“所以你就屏气了这么久?”降谷零轻笑一声,捻了一撮我耳边的发丝,“从刚刚走到转角开始,就不敢呼吸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疑惑,毕竟知道我屏住呼吸不是一件难事,但是知道何时屏住呼吸的,这个需要相当的洞察力。
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如果是二十九岁的安室透身上不足为奇了,但是放在二十二岁的降谷零身上,足以使我心惊。
“猜的。”降谷零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以我多年和金毛狐狸斗智斗勇的经验来说,才怪!
我敢打包票,他一定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解释,或是不想找理由,才拿“猜的”两个字来搪塞。
然而我更关心的则是另一个问题,“吓得完全喘不上气,零,你说要是那个脚步声再长点儿,那人走的再慢点儿,我屏着呼吸,会不会就背过气去?”
“不会,除非你本身肺部或是心脏已经有了先天性的问题,没有隐疾的前提下,这个假设不成立。”降谷零说的斩钉截铁。
“那万一我肺部有问题,或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