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
沐厌离一人站立。
女子束好的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白,好像顶着一簇纯白的雪绒。江澈很少看见沐厌离佩戴饰物,不过今日这个女子发上插着闪光的银簪子,显得人多了几分贵气,更加娇艳。
饰物是用来装饰人的,而不是遮挡住人本身的光辉——以人饰物。少年人猛地想起曾在古籍上看到的字眼,不免有些深以为然。
“果真如此。”江澈暗叹。
江澈将目光投到前方人的身上,望着那雪白色狐裘下的人,忍不住问:
“师尊,我是不是把你的计划打乱了?”
“嗯。”沐厌离没有迟疑地回答。
“哦。”少年模样的人闻言有些沮丧,垂着脑袋,应话时都少了几分力气。
“我没怪你。”沐厌离不以为然地说,声音柔和。
她总是这个样子,直着性子,向来没有什么避讳的。可丝毫不影响他自责。
......
沐厌离将人引到了平日里吃饭的餐房。
石质餐桌上空荡荡的,一边炉灶里显然在煮着东西,腾腾冒着烟气。
江澈鼻尖一嗅,轻飘飘的香气进入鼻子,久久留香。
这种不是花花草草的那种香气,也不是各式香料的味道,这种香气是怎么闻都不会厌倦与反感的。许是人的味蕾作怪,食物的味道总是比起这些令生活添加色彩的东西更香,永远多上一层特殊的色彩。
江澈知道,那些花花草草和香料的味道闻多了有时会反感,所以沐厌离从来不在潮汐峰上种什么花园,也就只有蚊虫多时点上一些驱蚊虫的香料,驱赶烦人的小东西。
她能在潮汐峰种上碧玄花树,也算是极为罕见的,没到花开的时候她几乎不去那儿转,任着花树对抗自然的危害,而那样采下的花酿成的酒也最是甘甜,饮之久久回味。
“你自己弄。”女子将徒弟引到这里后就坐在了椅子上,不再有动作。
她今日算是难得弄了一大堆东西,也费了不少功夫与心思。
要不是想起江澈如今身体正虚,不然是没有这些东西端上餐桌的。她早早就可以只吃维持身体养分的辟谷丹,而放弃对蔬食餐饭的摄取。
蒸着白气的火炎米随着锅鼎的掀开缓缓变大,仿若有灵的米粒颗颗圆润饱满,纹路刻在这些米粒上,好像赋予了此物呼吸的能力,这是能吞吐天地灵气的饭食,食用久了会增强自身的身体素质。
浓浓的白雾不断涌出,为少年的脸蒙上一层水纱。
这种采用蒸熟的米饭最是好吃,颗粒分明,而不会变作黏糊的一团。
修行者做的每件事似乎都必须有着促进修炼的意义,男女交合变成双修练功,连吃的东西都能增强体魄,江澈不免觉得很是扯蛋。
修行者天天就是修炼这修炼那的,动不动就闭关一甲子,更像是忠实执行修炼任务的奴仆。
他不喜欢这样的修行,沐厌离也不管他,任由江澈随着自己的心意去。
有时候许多事只是强行找一个可以说服人的说法罢了,根本不讲道理也无需讲道理的。
江澈此刻变得生龙活虎,而不会像刚才那样衰颓失神。
这离不开沐厌离的教导与训练,她从来不让江澈借用生病的借口来放松身体和意志。这个女子只会让自己的徒弟喝下热乎的药,然后带着人去到处逛逛,恢复受损的精气神。
只要能爬起来走就别躺着。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你信我。”若干年前,沐厌离看着尚还年幼的徒弟说。
那时这个人刚生了场大病,脑子还昏沉着,就被沐厌离用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带到各个山峰去玩。
在沐厌离看来,徒弟不必多么强,一定要去做什么天下第一人,凡事要争个高低。那样的人往往死的最快,活不长久的。但万万不可如那世家娇养的公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