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冷哼一声,不满地道:“他们忍得下,我可咽不下去这口气。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还得忍气吞声维持那点关系不成?这算是什么道理!我吴琴音长这么大,可还没受过这委屈呢!”
吴易奚到底知道这两个女人不和,吴琴音提了这话,吴易奚便将视线转向了江胥。江胥说到底对吴琴音也没什么恶感,不过是个被惯坏了的小姑娘罢了,嫁了人,离了家,又能翻出多少风浪来?
江胥也是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有这心气儿跟自个儿的夫家斗,里头甚至还包括了她自己的心上人,县令家的小公子。难得在这时候出了这么一位奇女子,江胥自然是能帮就帮。眼看着吴易奚询问的视线转了过来,江胥稍作沉吟,温和的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吴琴音暂住的事儿也就定了下来。许是也知道拿人手软的道理,吴琴音得了准信,便乖乖巧巧的跟着下人转出了门,哪怕就是跟江胥对上视线,也没再像以往那样出言冷嘲热讽了。
江胥便目送着吴琴音出门,门扉复又合拢,江胥迟疑片刻,低声询问道:“少爷,县令家里那头……”这话也不必江胥说完,吴易奚便反应过来,这男人摇了摇头,语气里头也多了两分迟缓:
“那边现在还没什么消息,不过琴音到底是怀了孕,还是他们家的头一胎,若是不出意外,明日那县令家的公子就该过来要人了。”江胥闻言却是分外不屑,她嗤笑一声,将双臂一抱,嫌恶道:
“他过来有什么用?是来接吴琴音,还是接她肚子里的那个崽子?”说着,江胥便撇了撇嘴:“又瞧不见自个儿的错处,估摸着还当自个儿屈尊降贵呢。就这么个东
西,快别进我家的门了。”
吴易奚自然知道江胥生气,可他也是无奈,只得摇了摇头,低声宽慰道:“琴音都已经嫁了,孩子都怀了,难不成和离?”说着,吴易奚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得过且过吧,吴家也养不了琴音一辈子啊。”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可江胥轻哼一声,仍旧是别过了头。
……
也果然不出吴易奚所料,第二日便有下人来报,说那县令家的公子来接人了。许是知道自个儿理亏,又或是对上了吴易奚,觉得两人身份地位相仿了,这县令家的公子此时倒是礼数周全,安安稳稳的跟在那下人身后,随着步子进了吴家大门。
可偏偏出面接待的并不是吴易奚,这县令公子与江胥对上了眼,那眉毛微不可查的一皱,眼底也带出了两分不满。虽说是觉得自个儿受了怠慢,可到底是别人家中,县令公子还是忍让了两分,就冲江胥敷衍的点了点头:
“三夫人。不知三少爷现在何处?我有些事情要与他商议。”这话明摆着就没把江胥当成个能平等交流的人,若是给了一般的女子,此时就该有些眼色,赶忙行礼退下了。可江胥又不是泥人捏的脾气,她装模作样似是没听懂这县令公子的言外之意,便挑了挑眉笑着开口道:
“为何非要去找少爷?我们少爷正读书备考,顾不得这琐事。我是吴琴音的嫂子,有什么事儿公子一样的说就是了。”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吴易奚没法出面,这别院里头最大的还就真是江胥。
那县令家公子颇有些不满,不情不愿似的撇了撇嘴。可到底吴易奚这会儿中了举人,准备的又是明年的春闱,他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愣是没什么
胆量在吴家造次,是以便只能踩着江胥给的台阶往下走。
这男人轻哼一声,便理所应当的道:“我家夫人与我闹了脾气,这已经出嫁的女子往娘家跑总是不合礼数的,更别提她竟是住在了兄长家中。”
“不过啊。”这县令公子笑了笑,似乎还颇为通情达理似的:“我们两家如今关系也近,她大小姐脾气我们也都清楚。这点失礼之处,便通融通融,过去也好。三夫人行个方便,我这就带内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