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吭哧哧地道:“夫人,夫人!陈玉姑娘她给人打了!”江胥一听这话几乎是从那软椅上头弹了起来,手里的书本被甩在桌上,她赶忙绕过桌案,袖角沾染了大片的墨迹也顾不得去管。
那小丫鬟也是嘴快的很,见江胥面色急躁阴沉,就赶忙连声解释道:“大夫说问题不大,就是陈玉姑娘皮肤白,瞧着才可怖了些。这会儿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姑娘才让我们来通知您的。”
江胥哪里不知道陈玉是不想自己担心?若不是那伤口伤在显眼的地方,估摸着这小丫头就要考虑偷偷摸摸瞒过去了。江胥一时也不知是该气恼还是该无奈,她长出口气,竭力稳着声线开口询问道:
“她伤在哪儿,谁打的?”
不过也不必那小丫鬟回答,话音方落,江胥便已经迈过了门槛。陈玉瞧着确实不像重伤的模样,正窝着身子坐在那老大夫对面,仔仔细细瞧那桌上搁着的药方。江胥这进门的动静大了些,也许是陈玉本就紧张不已,那双软底的布鞋方才落地,这小丫头就仓皇的转过了视线。
江胥神色一顿。映入眼帘的先是这小丫头面上的伤口,唇
角被撕裂,脸上也落了青紫的痕迹。再者就是她的眼神,带着对江胥的三分羞愧迟疑,可更多的,却是被极力压抑的耻辱和怒火。
江胥便生不起气来了。她叹息一声缓下神色,快走两步在陈玉身边落了座。陈玉抿了抿唇,却牵着那伤口一动,整个人蓦然僵在原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僵住了脸,分外勉强的牵着嘴唇道:
“对不起……又给姑娘你丢人了。”这哪里是丢不丢人的问题,江胥愤愤哼出一声,仔细打量了那撕裂的伤口,才冷着声儿道:“说吧,可是那傅棋打的?”
陈玉闻言也是有些尴尬,她憋了半天才迟疑着点了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扯出个笑来:“我去跟他摊牌了嘛。”江胥点了点头,就听这小丫头接着道:“我把什么逛花楼啊,勾搭其他小姑娘的事儿都说了。”
陈玉说着,眼底都透出两分骄傲来,就冲着江胥挤了挤眼睛:“我跟他说,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了。”说到这儿,陈玉不知想起什么,神情里头又添上了两分怒意,就冷哼一声,不屑道:
“他倒是有脸,偏说什么我跟踪他,说我进那花楼不知羞耻不要脸面,还说您也不是个好东西!”这话说着,陈玉就愤愤挥起了拳头,连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江胥就赶忙去拦,可到底还是手慢了些,就见那小丫头面色狰狞,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江胥险些笑出了声,那小丫头皱起眉头来,缓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接着道:“我就跟他吵起来了!我说是他不仁不义在前,凭什么过来倒打一耙啊对不对!”江胥闻言狠狠点了点头,那煞有介事的模样可算是将陈玉的
心绪安抚了下来。
她便抿了抿唇,委委屈屈的道:“我看不惯嘛,就多说了两句。”陈玉明摆着还有些得意,就抬起手来,竖起一根食指,笑着对江胥道:“他平日里都是瞒着我那些腌臜事来的,我就骗他说我已经查清了其他的姑娘家。”
陈玉挤了挤眼睛,骄傲的道:“然后我就威胁他,说如果你再纠缠我,我就把你勾搭的那些个小姑娘都抖出来,让全天下都看看你是个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陈玉说过这话,一双眼睛里头都闪着光似得。
江胥一时也是无奈,不知是该夸她还是该骂她,迟疑半天也只是点了点陈玉的额头,无奈的提点道:“你可要记得,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这次单单是他恼羞成怒打了你,若是日后碰上什么亡命之徒,你这性命怕是都要交待在人手里了。”
陈玉也是经了事才觉出后怕,闻言便狠狠点了点头,那副全心信任的模样倒是让江胥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沉吟半晌,最后也只得无奈地叹出口气来,伸手揉了揉这小丫头的脑袋,温声道:“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