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要考虑的也不单是那批磨砂膏的问题,江胥捏着账本迟疑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她抬手取过一边的笔墨纸砚,竟是将那磨砂膏的方子工工整整的誊抄了一遍出来。
到底不是净美阁安身立命的本钱,江胥将这方子随手拍在玉容轩的案头,心里也没觉得有多少遗憾,只随意道:“我听闻玉容轩是江南地区最大的脂粉牌子,想将这方子卖给你们。”
说着,江胥便将那方子往前又推了推,表面上瞧来是全无戒心,暗地里却将那后头的药材技法都挡在胳膊底下,这才笑着道:“不如掌柜的先瞧上一瞧,看可还能入眼?”
这胭脂水粉做久了,就是个普通掌柜也有了两分眼力。江胥那方子往桌上一摆,掌柜凝神一瞧,面色就有了些变化。不过这男人还算沉得住气,只故作沉稳淡然的点了点头,却是并未直言夸赞。
江胥倒也不甚在意,她将那掌柜细微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便好整以暇的笑着道:“此物名为磨砂膏。”单这一句出口,江胥还未来得及再多做解释,那掌柜的倒先蓦然瞪大了眼睛,颇有些惊愕的道:
“这就是磨砂膏?是城里那潞河小姐在用的?”江胥闻言也不由得一怔,她面上装的淡然豁达,心底却是不由得为那些个喜欢八卦絮叨的小姐妹们点了个赞,这才慢悠悠的点了头。
“可不是?潞河小姐已经用完了一盒,如今来买第二盒了。”这磨砂膏露了底,几乎也是算作是间接的扒下了江胥的马甲。是以江胥便拍了拍那方子,索性直言道:
“这东西的效果您应当也有些听闻,我净美阁不打算将它当做主打的商品,可放在您这玉容轩,却是极为合适。”
这话也不必江胥再说,那掌柜的神情
里头已经带出沉吟之色来。他屈起指节在那桌案上头敲了敲,视线却是忍不住的往那方子上瞟。
江胥倒也不急,好整以暇弯着眼瞧他。那掌柜的与江胥无声对峙半晌,还是忍不住出言询问道:“说吧,姑娘要什么价?我早就听闻净美阁的老板是位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啊。”
江胥却是压根懒得理会这不走心的恭维,她轻哼一声,只斩钉截铁的道:“五百两,不讲价。”她出言太过笃定,那掌柜的自然不信,只搓了搓手掌,试探着开口道:
“这五百两实在是......嘿。”眼瞅着这掌柜惺惺作态,故作迟疑,江胥便冷哼一声,半点不与他周旋,只扯过那宣纸转身便作势要走。
“诶,诶姑娘等等!!”那掌柜的哪里见过这般行径,眼看着江胥半点迟疑都无的要走出门去了,这中年男人实在是再坐不住,赶忙出言阻拦,无奈的絮叨道:
“你这姑娘家怎么半点余地都不留?五百两就五百两,我给你还不成?毕竟你这磨砂膏......”江胥这才露出笑来,随手便将那方子递了过去,不以为意的模样看的这掌柜一阵牙疼。
偏偏江胥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着道:“我知道,我这磨砂膏效果好的很,又有潞河姑娘做招牌,就算你玉容轩不要,也有的是店铺忍不住。”
那掌柜的也是无奈,他正欲俯身去拿那银票,就听江胥道:“您也不用给我了,顺带帮忙结了那玻璃厂的账,然后把剩下的送去净美阁店里吧。”
这五百两银子都给了,玉容轩倒也不差出两个人送账。那掌柜的也算是瞧见了江胥锱铢必较的本事,就赶忙摆了摆手,撵人似的:“好了好了,这银子给你送。日后可换个人来谈
生意吧。”
这话明摆着就是退让,江胥明里暗里受了嫌弃倒也不恼,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应道:“多谢掌柜的高看一眼,日后我定然换人来跟您谈。”
说着,江胥稍稍福身,诚恳的道:“您生意兴隆啊。”伸手不打笑脸人,江胥态度摆的端正,那玉容轩的掌柜也只得摇了摇头,顺口恭维道:“比不得姑娘,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