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老大个县令还站在原处,也就是瞎子才能瞧不清楚了。是以那中年男子便有些烦躁,莫名的瞧了那男人一眼,不发一语的转过了视线。这男人自讨了个没没趣,也只能撇了撇嘴,将那满腹的感慨都压在心底,自顾自的去瞧热闹。
倒是后头的姑娘家们不过片刻功夫就聊在了一起,粉裙的小丫头瞪大了眼睛,低低的叹出一句:“天呐……”她这话音还没落,边儿上就有穿着鹅黄衣裙的女子瞪大了眼睛,嘟嘟囔囔的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哪儿瞧得出来啊。”
这话一听就是知道些不为人知的内幕,那粉裙的姑娘就豁然转过头去,试探着询问道:“姑娘何出此言呐?”女子们凑在一处谈谈八卦似是已经成了习惯,那女子被人这么一问倒也没什么隐瞒的意思,还就兴致勃勃的凑到跟前。
两颗脑袋抵在一处,鹅黄衣裙的女子压低了声音,又小心伸出手去,借着人群遮掩指给那粉衣的姑娘瞧:“你看就是了,那位啊,是城中富商的小妾,正是得宠的时候,听说把那正室都快挤兑下去了。”
这上来就是宠妾灭妻的狠料,粉裙女子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见那姑娘手指一挪,又指向了与江胥相熟的官家女子:“你看那气度仪态,定是大家出身。就是之后日子,怕也是守着什么极为严苛的规矩。”
那粉裙女子目露茫然之色,眨巴着一双眼睛看向黄衣姑娘。这姑娘年纪本也不大,估摸着自个儿在家也是个被照顾保护的位子,此时突然被人用这般依赖又信任的眼神一瞧,只觉得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说话的语气也更温和细腻了两分:
“这般的女子,除去官家
,身份也就不做他想了。而且啊,这姑娘在家中地位定然不低。”这话一出,粉衣女子也顾不得思索,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询问出声:“这是为何啊?”那黄衣姑娘便笑了笑,悄声道:
“你想想,有这力气这么培养个女儿家的,定然是世家大族。又有哪个正值昌盛的家族乐意把自家的姑娘送去当妾,又不是皇帝选妃,要上赶着讨好的。”这话有理有据,就是听来对皇权缺了两分尊重。
纵使那粉衣的女子年岁不大,也是下意识地四处瞧了两眼,见没人注意此处,才稍稍松了口气,再转回视线之时就添了两分嗔怪。那黄衣姑娘却是分毫没将这事搁在心上,只瞧着那粉衣姑娘担忧的眼神,露出两分真情实感的笑意来。
只见她复又抬了手,将纤细的指尖对准了早些时候就对江胥显露过好感的蓝衣女子:“那位啊,瞧着也是势力不小。你瞧那些个女子隐隐将她让在前头便瞧得出来。不过就是我还差了些眼里,看不出她是谁家的姑娘。”
于那粉衣女子而言,这般如数家珍便已经是极其令人羡慕的了。她闻言便赶忙摇了摇头,真情实意的夸赞道:“你若是还算没有眼力,那我不就是个瞎子了吗!你年纪轻轻,又是女子,能有这般见识已经不容易了。”
黄衣姑娘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她眼底带着笑,神情却是带着三分凉薄。不过还不等那穿着粉衣的小丫头瞧个清楚,她便已经是带着温雅的笑意无奈开口:“姑娘这么说倒也没错,你瞧瞧这四周人多嘴杂,可偏偏一个两个都只瞧得到县令。”
倒是确实如此,粉衣姑娘愣了愣神,就听那女子又道:“世人对我女子不以
为意,便会忽略女子身后所代表的势力。这位江胥姑娘……不仅仅是慧眼识珠,真敢向着女子这头下手,倒也是个有大魄力的人。”
那粉衣姑娘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反正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瞧着江胥的眼神不由添了两分艳羡和期盼。
这两人在下头相谈甚欢,江胥在那台前也是不逞多让。牌匾上的红布被掀了开,这类似于现代剪彩的一步就算是完成了。县令装模作样的鼓起掌来,后头的下人百姓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一时那掌声便响成一片。